金叹月旁观良久,真是越看越乏味。狐妖修行仅仅才四百年,妖术粗浅的很,也就罢了,那三人号称是九鹤宫弟子,道术却不过是入门级别的,在无极御神心法上的修为估计还徘徊在四象境界。一妖三人的法术几乎都是短途飞行术、幻影移形之法,斗来斗去,斗了大半个时辰、几百个回合,居然一直绕着那棵桑树你拍一掌,你拍一掌,你推过来,我推过去,你往上打,我往下拍,你来我往,乏味之极。更可笑的是,九鹤宫三人加起来的功力,与狐妖刚好是半斤八两,彼此间势均力敌,谁也胜不了谁,且双方都没什么见识,许多明明可以取胜的千载难逢的机会,硬是莫名其妙错过了。看的金叹月心底大骂:“可惜,真是四个蠢货,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错过了,如此打下去,打到明年今天,只怕也分不出高低。”有点恹恹欲睡起来。毕竟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天上飞行许久,略有疲倦之意,想着这一妖三人修为平平无奇,小泥鳅翻不起大浪,没什么好瞧得,倒不如利用这个时间,美美的睡上一觉,两个时辰后再来看他们无聊的拉锯战。如此一想,遂轻轻一晃,飞到附近一株高大的香樟树上,枕着树干甜甜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发觉前方有火光刺眼,耳边传来一阵阵惊呼怒喝以及哭爹喊娘之声,朦胧中睁开双眼一看,登时吓了一跳,马上从树上蹦下。原来不知何时,那一妖三人把斗法阵地换到了村子中央,无意中打翻了一户人家照明的油灯,烧着了脆弱的窗纸,北方气候干燥,且又是秋冬之际,天干物燥,些微一点火苗就可以燃起熊熊大火,那火一烧起来,顿时噼噼啪啪蔓延开来,遇着什么烧什么,从窗棂烧到房顶烧到柴堆,从房顶柴堆无限延伸,烧到隔壁的房顶柴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火借着风头,把河水村十几间民房尽皆卷入火海,又一发不可收拾的向着四面群山蔓延,把河水村附近烧成了一座火焰山,一时间,漫山遍野火光四起,照的四面通红,火光滔天,烧的夜空炽热,寂静的夜里,处处都是哀嚎惨叫之声。河水村的村民纷纷拖男带女,细软都来不及收拾,仓仓惶惶逃出房间,奔到黄河边上,一个个满面惊慌失措、捶胸跌足,大呼后悔。
“哎哟,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把安公子送给这妖女,也不至于让全村老少都跟着受罪啊。”
“安老头啊,你这个老鬼啊,你舍不得把儿子送给妖女,却却害苦了我们啊,你这个杀千刀的!”
“天啦,这什么狗屁九鹤宫仙人啊,请他来抓妖,妖怪还没抓到,我们的房子却给烧的干干净净了,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不是说正教仙人都关心民间疾苦吗,怎么会这样子呢?苍天啦,你开眼吧。”
“这什么狗屁正教神仙啊,这什么狗屁仙人啊!”
一段本来不算坏事的人妖姻缘,结果却令十几户人家、数十口人的资产顷刻间毁于一旦,美丽的家园化为焦土,如此惨变,无疑令人唏嘘感叹之至。
可恨那九鹤宫三人好像完全没看到整个村子已经化作一片火海,或许是已经看到了,却浑不以村民生死存亡为意,依然还在和狐妖苦苦缠斗,在火势滔天中斗个无休无止。
这可足足气炸了金叹月的肺,他绝没料到号称正教五大仙派之一的九鹤宫弟子会如此漠视百姓的身家性命,气的爆吼一声:“你们这几个王八蛋,还算是名门正派弟子吗?”惊怒交集之余,整个人流星般窜进火海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扇了那三人一巴掌,再用一个小小的禁制法将一妖三人困住,一阵腾云驾雾拖到了黄河边上,重重的扔在沙滩上,扬起了一阵飞沙。
一妖三人斗得正酣,不曾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高手,莫名其妙给擒住了,那狐妖修行几百年,虽因妖法未得修真之正统法门,道行进境不大,平平无奇,可活了几百年,见识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马上知道是中了玄门正统的禁制之法,来人必是道门高手,比眼前那三个废物强了千万倍,因此还算老老实实,不敢胡言乱语。倒是那九鹤宫三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玄门正统仙派出身,反而污言秽语破口大骂:“你是什么妖孽?竟敢用卑鄙阴险的妖术对付你家大仙?你还要不要命?识相的,快点放了老子三人,要不然,等我九鹤宫长老过来,要你的小命。”
金叹月全没想到正教仙派会收纳这等品行拙劣道德败坏的弟子,肺腑都快气炸了,眼珠子几乎快瞪出来了,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远处河水村上空的火苗怒火腾腾的吼道:“村里的火,你们看到了吗?”
高个男的怪眼一翻,瞄了远处火光一眼,傲然道:“看到了又怎么样?没看到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金叹月怒道:“火是你们放的?”
高个男的嘿嘿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这不知死活的妖孽,竟敢如此凶巴巴的对你家大仙说话,你想死么?”
倒是那胖子还算识趣,知道对方道行远远高过己辈,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和和气气道:“我说,这位兄弟,不知你是哪位高人的高足啊?在下是九鹤宫神天道长门下张龙,我们刚才是在抓妖啊。那边的火,也是和妖怪大战时,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才引起来的,完全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
金叹月怒道:“原来你们已经看到村子着火了,为什么不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