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位于城墙下的小屋,这就是李宽准备临时作战指挥的地方。 看了一眼屋子里,崔亮缓步的走了进来。
“殿下,见过殿下。”听到有脚步声,李宽将自己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向着身后看去。崔亮连忙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快步的走过去,将崔亮搀扶住,李宽笑着道:“文白,你我不需要如此客套了。”
“殿下,并不是下官客气,这乃是礼,下官不敢不守规矩。”崔亮一副认真的样子,似乎是一个典型的儒家子弟。
对于恪守礼节的儒家弟子,李宽可是没有信心改变他们数百年养成的习惯。摇了摇头,李宽无奈地说道:“你阿!真是的。”向前走了走,看到桌子上的地图,崔亮好奇的问道:“殿下这是在看什么?”
“文白,本王在设想,突厥人可能使用的攻城方法和方式。”说完就将旁边写的满满当当地宣纸交给了崔亮。
满意的点了点头,崔亮说道:“殿下,您想到了什么不利之处?”
李宽皱着眉头道:“可能是本王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弱点,除了围城,或者强攻,好像别无他法。”
“如果围城,突厥人的粮草肯定不够,而且等到各路援军汇集云中城,就只能撤军。如果要是强攻,以云中城的此时防守力量虽然空虚,但云中城也是城池坚固,突厥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崔亮皱着眉头沉声道:“在下官看来,他们对云中城也应该非常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这做的”
“文白说的对,本王也觉得有些说不通。既然知道强攻行不通,围城也行不通,他还来了,是不是突厥人还有其他的阴谋呀!”李宽皱着眉头思索道。
两个人逐渐在屋子里陷入了沉思,都盯着地图,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李宽猛然抬起头,看着崔亮有些不确定的道:“文白,本王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看着李宽的样子,崔亮赶忙道:“快,说来听听!”
李宽犹豫的道:“文白,本王设想突厥人会不会在玩围魏救赵的把戏,云中被历代视为兵家必争之地,具有重要的军事、经济、贸易地位。素以北方锁钥、边锤重镇著称”崔亮认真地听着李宽说。
“文白,镇守边关多年,应该对突厥人有着不少的了解吧,他们的大军异常灵活机动,善野战,更擅长长途奔袭。可是他们并不擅长攻城,若是强攻云中,急切难拔,反易腹背受敌。”
“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宽道:“既不是攻,也不是不攻;是攻而不攻,不攻而攻。”这几句话把崔亮弄胡涂了。
李宽说:“本王猜测突厥人的用兵之策,是佯攻云中,歼敌城下。云中乃朝廷大军最重要的补给集结地,可是驻兵不多,一见突厥人迫近,朝廷自当从太原等地急调精兵回师相救,甚至是北伐之兵。兵法上说:‘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百里疾趋,士卒尚且只能赶到十分之一。及太原到云中,可是五百多里路,其中还有不少山路。精兵锐卒,十停中到不了一停,加之人马疲敝,虽至而弗能战。突厥人以逸待劳,必可大破朝廷大军。大军精锐尽此一役而溃,云中不攻自下。”
听完李宽的分析和设想,崔亮吓得冷汗直流,若是真像李宽所讲,那也太可怕了,“那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看不如将计就计,一方面向朝廷示警,把我们的顾虑告诉朝廷,即便是拍援军前来解救,也一定要做到,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但要保持将士们的体力,还且做好时刻被偷袭的准备。不可急于求成,贸然挺进以免被突厥人各个击破。越是接近云中越要小心。第二就现在我们不仅要坚守待援,而且还要云中变成一根钉子,将这数万人死死地粘在这里,待援军到了以后,里应外合将他们全部吃掉。”
“殿下,依照云中城的能力,殿下以为能坚持多久?”崔亮压低了声音问道。
“文白,云中城墙高大,下面不但有护城河,城外还布满了壕沟。城上则是众多的守城器械,可以说是易守难攻。现如今城内有守军万余万,必要时可以组织城内年轻民众一起辅助。本王对守住云中丝毫不担心。不过有一点,本王心里没底!”李宽面容严肃地说。
听了李宽的话,崔亮的神态已经轻松了很多,说道:“殿下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下官一定尽力满足!”
“文白,本王想知道云中城里还有多少存粮,能够日让云中坚持多久?”李宽略微有些担心的道。城池高大,民心可用,想要守住云中不能说是易如反掌吧,突厥人想要直接破城也非易事。可是粮食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如果城中没有粮食。坚守将变得异常的艰难。
听到是为粮食,崔亮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其他的问题可能解决起来会很麻烦,粮食却不会。低着头想了想,道:“云中城的粮食还是很充足的。光是大军消耗的话,最少能坚持半年,这些并没有算百姓手里的存粮。”
听到崔亮的话,李宽松了口气,六个月时间足够朝廷调兵遣将了,更足够将突厥人拖垮了!哪怕将粮食分给老百姓,那也足够坚持的了,有了粮食李宽就有了底气。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城外的营地里便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马的嘶鸣声不断。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