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最终没有驶入侯府,而是绕了一圈,将赫连笙送回了皇宫,然后就近回了帝师府。
一直到入宫,赫连笙都没有醒来,华珠把赫连笙的异状告诉了廖子承,认为他与流风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定的相似。首先,二人都爱做噩梦;其次,都对面具表现出了一定的需求;再次,遭受刺激后都会发狂。最后,二人的精神和记忆都出了问题。只是赫连笙,没有流风那么严重。
要破解这个谜团,必须向淑云问明流风的病发过程。
廖子承看向了华珠。
一想到淑云和廖子承那么熟悉的样子,华珠的醋坛子就被打翻了,生着他的气呢,也不愿他跟别的女人见面。可要查案怎么办?华珠思量再三,终于理智占了上峰:“叫淑云到花厅吧。”
马车停在二进门处,廖子承下了马车,又伸手去扶华珠。若在以往,华珠必定跳进他怀里了,此时,华珠只淡淡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花厅内,二人会见了淑云。
淑云长了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扑了妆粉瞧不出原本肌肤的颜色,但就妆容来看,这张脸十分美丽,她的年龄应该在廖子承之上,不过廖子承从不关心她多大,她自己也没主动透露,是以,华珠并不知她贵庚。只是瞧模样,很年轻朝气。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蝶戏水仙裙,腰束银色轻纱,轻纱中点缀了紫线与金线交织的星光,令她看起来像个林中仙子。
她行至厅内,看了端坐于主位上的廖子承与华珠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仿佛没料到二人会和好得这么快。
“侯爷,夫人。”她行了一礼。
华珠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神色如常道:“淑云小姐请坐吧。”
“是,夫人。”淑云很恭顺地坐在了冒椅上,尔后微微含笑地望向华珠,眼神半分不落在廖子承脸上,“夫人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不知夫人深夜叫我来所为何事?”
回来?这怎么听怎么像主人的口吻?而且之前还含沙射影地讽刺她做不得帝师府的主,转头就在廖子承跟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弱者样子,真是恶心!华珠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冷光,微扬起唇角,淡道:“我们想知道流风是怎么生病,几岁生病,病发的过程又是怎样的?”
淑云的眸光暗了暗,语气低沉了起来:“夫人认为流风心智不全是因为他生病了吗?”
“难道不是?”华珠明知故问。流风的病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直接问淑云,淑云未必会回答,但倘若给他一个错误的定义,出于一种本能,淑云可能会忍不住要纠正。
淑云低下头,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半响后,眼睛盯着自己反射了烛光的地面,缓缓说道:“流风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他十岁那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个月,等我找到他时,他就变了。我带他访遍了名医,全都说他没有生病,但他突然性情大变,又暴躁又胆小又爱做噩梦。一开始,他只是晚上会发作,后面渐渐的,他每天醒来都会忘记一些事,心智也一天天退步,大夫给开了很多方子,吃了都不管用。后面,就跟现在一样了。”
这么说,他被虐待的时候不是四、五岁,而是十岁,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使他的智力与心智急剧退化了。赫连笙的情况与流风的越来越吻合了。
华珠看向廖子承,见他紧锁着眉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淑云告退后,就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廖子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竭力平静地说道:“我娘,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她与余二老爷吵着和离时,就情绪极不稳定,听染千桦说,好几度自残和上吊。”
华珠知道染如烟与余二老爷的和离是由染如烟主动提出来的,只是没料到其中还有如此骇人的内幕,听起来,似乎余二老爷并不乐意和离,是怕染如烟做傻事才迫不得已签了字。
“娘的病状与流风的完全一样吗?”华珠问。
“不清楚,我爹从没跟我提过我娘的病症,都是染千桦告诉我的,但她知道的也不多。”
目前最清楚娘状况的人,应该是余二老爷。可廖子承与余家的关系僵得不行,尤其自己的妻子抵死和离,和离后又与别的男人生了儿子,若华珠是余二老爷,巴不得一辈子不见廖子承。华珠拿出小册子,记下了这条线索。以后若有机会,再问。
没吃晚饭,回到房间后华珠有些肚饿,廖子承亲自下厨煮了一碗三鲜面,又做了一份凉拌木耳与茄汁蘑菇。华珠没说什么,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半。
她吃完时,廖子承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吃这么少?”廖子承将毛巾放下后,问。
华珠淡淡起身,朝浴室走去:“饱了。”
从浴室出来时,廖子承正坐在小书桌旁批阅文件,抬眸看了看她湿漉漉的长发,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她身后,从她手中拿过毛巾:“我来。”
华珠放开手,脱了鞋子坐在床头,由着他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湿发。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华珠尽量忽略他身上迷人的兰香以及他指尖触碰她头皮带来的舒适清爽,语气如常地说道。
“什么事?”廖子承一边认真地擦着她乌发,一边问。
“我在王帝师的背上发现了一个鸽子血纹身,像是阿拉伯数字‘2’,如果他的是‘2’,颜博的,我猜应该是阿拉伯数字‘1’。”
廖子承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