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古道,密林潜溪,城外枫林如火,金红艳色枫林摇曳涂过半个山头,沿着水光波澜的溪流延伸向看不见的地方。

明明是岁寒腊冬的季节,可这刺骨的北风却刮不到这处地脉。使得大雪隆冬的西岭山中红枫林成了一处难得的景致,别处天色阴郁霜寒盖地,这里一派秋高气爽的舒朗景象。枫林中有官道,往来商贾官客稀疏,这地段确实是偏僻,每天能见到门前路过几个活人就算不错的了。枫林深处伴着溪水浅滩,有一座茶楼,漆黑的瓦顶高高的翘檐在如火枫林中隐约可见。

今天日头正好,门外停了一匹骏马,鹅黄衣裳打扮鲜亮的少女仰着脖子瞻望了一番茶楼大门上挂的匾牌,合着高远的天空和略显干燥的风,匾牌上寥寥几笔大字透着股苍远豁达的意境——有间茶楼。

那少女鹅蛋脸庞立马笑容明媚,心中暗笑:这茶楼竟真叫有间茶楼,倒是有点意思。前些日子大师姐说过这地方,茶楼里的茶是好茶,配茶的点心却是无法言说的难吃。而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个个妙趣横生。今日可要探探虚实。

心中想罢,她跨腿迈进茶楼,刚一进门,脱离了屋外明亮的阳光,罩入屋内亮堂的空间。格局摆设,每一个角落,每一样摆设,于其说是茶楼,倒不如说是雅舍。宽敞的空间中零星摆了几张桌椅,此时临近窗的那桌有四人占着,赤膀子的丐帮曲折腿坐了一条板凳,大碗喝酒谈笑风生,是江湖草莽的大爷做派。旁的还有天策大爷,藏剑大爷,明教大爷,外功梦之队带着一明教喝酒打桥牌,四个人也玩得兴致高涨,把茶楼闹腾得热闹起来。

刚进门的少女的好奇地打量了几眼,没觉得那四个爷们怎么样,倒是觉得他们那桌窗轩外浅溪映金叶的景色比别处来得漂亮。这般想着她挑了桌子坐下,仰着脖子继续打量屋舍中的摆设,不经意间见到墙角高架上摆着几柄兵刃,却叫她睁大了眼,她家世代铸剑师,家学渊源,虽说她学艺不精但眼力还是有得,那架子上随意摆放的几柄兵刃可不就是往年藏剑山庄剑炉所铸千金强求的几把神兵利器吗。她克制不住想站起来走近仔细观赏观赏,屁股刚离开板凳几寸远,无声无息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大活人。

“姑娘是要喝茶还是用餐?”

又是一个天策爷们,身量颇高,使得她不得不抬头去看,她抬头去看,就看到这人比靠窗的四人年轻些,方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面孔生得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美貌。

她颇为揪心地端详着对方好看得不像真人的面孔,见对方眉宇之间带着无法消散阴郁,让他看起来像是老者一般的沉稳和暮色。她不舍的眼睛又望了一眼墙角的兵刃,重新把屁股放回板凳上坐好,“我听闻这茶楼的茶是难得的好茶,特来套杯茶水。”

容貌漂亮的天策青年闻言点点头,扭头问打桥牌的那一桌丐帮,“小师弟,今日泉水打了哪几样?”

打牌打得兴头上的丐帮飞快回答,“后院里还有阳崖云泉、月鸿仙泉、无香真水、灵山妙雨,能泡西山白露、蒙顶石花、峨眉白茶、顾渚紫笋,柯西前几天去山里采集翠竹朝露了,估摸今天能回来。叶信托人带的年货里有仙崖石花,等柯西回来就有新茶喝了。”

得到小师弟汇报的天策青年点点头,回头对今天的客人说,“姑娘,西山白露、蒙顶石花、峨眉白茶、顾渚紫笋这几样茶可有中意的?”

那姑娘已是眼睛明亮,“竟有峨眉白茶,想不到这茶楼偏僻,物件却是稀奇。就沏一壶峨眉白茶来。可还有点心?”

“……”听到姑娘主动提出点心,天策青年有些不忍地又扭头问那桌打桥牌的,“今天厨房里是师父还是师爹?”

这回回答的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哥藏剑爷们,“师父今早出门钓鱼去了,师爹也跟着去了。”

想着厨房里没人就没点心吃也算是逃过一劫的大师兄罗兰为客人的胃松口气的时候,明教大爷尼尼抄着他那口不标准的中原话补上一句,“今天厨房里不是有西索在吗。”

“啊…午饭我不想吃了。”李凌寒抓着几张桥牌不假思索道。

“我也不想吃了。”叶信接着说。

对于真正继承到佞大糙杀人放火无往不利的厨艺以及吃□□也没事的铁胃的西索,所有人对他做的菜敬而远之。吃坏肚子是小事,吃掉一条命就亏大了。

那姑娘不太明白茶楼里的人打着什么哑谜,她不解地问,“莫非这茶楼的点心当真与传言中所说一样,难以下咽?”

她话出口,打牌的外功梦之队带着明教继续低头打他们的牌,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一般,而客串店小二的大师兄罗兰有担当,不怕茶楼大厨的打击报复,淡定回答,“并不是每日点心都难以下咽,说书先生不去后厨捣乱,大厨做的点心也是可口的点心。”

“说书先生今日可在?”姑娘进一步发问。

“他出门钓鱼去了。”

“我听说这里的说书先生能说尽天下奇闻趣事,我今日来此,可不想错过他说故事。”

“姑娘若是不急,午时他便可归来。”罗兰说完,并没有跟她寒暄,径直去后院打了泉水,取了茶具,泡了一壶峨眉白茶给她。

泡茶的用的紫泥样紫砂茶具,壶身有荷塘鸟趣的纹案,配了四口紫泥小杯,简练古朴。茶具整体呈现长期泡养后的润泽,她心中为这套茶具估了价后,不由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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