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桐果然早晚来小院报道。
一晃便是大半个月,悦茶还没回来,乌老汉也没有回来。
近黄昏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缠绵而细密。
楚宜桐戴着一顶斗笠,长衫前摆塞在腰间,在笼舍前一间一间的投食,青色的衣衫渐渐被雨丝浸染。
雨雾缭绕间,他的身影若隐若现,给安静的小院平添了几分生气。
朱月暖静静的站在檐下,望着缠绵的雨,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时出神。
“嗷~~”突然,一声沉低的狼嚎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朱月暖一惊,回神望去。
“嘶~~”楚宜桐扔下手上的木舀迅速后退两步,手紧紧的捂住右手臂,指缝间已经渗出了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化于水中。
朱月暖的目光瞬间一凝,冲入雨中拉住了他的手,皱起了眉:“去那边坐。”
楚宜桐抬头瞧了瞧,却是松开了伤口,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戴到了她头上:“当心着凉。”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着凉不着凉!”朱月暖想也不想抬手拍掉他手中的斗笠,瞪着他冷声说道,一边手已覆上他的伤口,紧紧捂着将他往檐下拉去,按在了矮凳上,“坐着别动。”
楚宜桐望着她回房的背影,眸光晶亮。
朱月暖很快就取了药箱和一盆清水回来,坐在他对面。
楚宜桐衣袖被撕去了一片,手臂上清晰的几个牙印,鲜血淋漓。
朱月暖紧抿着唇,绷着脸拿出剪刀剪去了那一截衣袖,迅速的处理起伤口。
“一点儿小伤,没事的。”楚宜桐凝望着她,抬手覆上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
朱月暖直接拍开他的手。冷着脸往伤口上撒药。
“嘶……”楚宜桐被刺激的忍不住缩了缩手。
朱月暖手上一顿,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楚宜桐浅浅的笑着,目光胶着在她脸上。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做这些了。”朱月暖包扎好。冷着脸收拾起东西起身,淡淡的说道。
“暖暖。”楚宜桐跟着起身,跟上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她,低喃道,“对不起。”
朱月暖顿时僵住。捏着东西的手倏然收紧。
“对不起……”楚宜桐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语气忧伤,“不会再有下次,以后,不会再拦着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只要……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守在你身边……”
“楚宜桐。”朱月暖挣脱他的怀抱,猛的转身指着他的胸口。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以为,耍点儿苦肉计就能让我原谅你说的那些话吗?你休想!”
“暖暖,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宜桐一愣,忙解释。
“你走吧,别再来了。”朱月暖狠狠的瞪他一眼,抛下一句话转身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楚宜桐静立在外面,眉间化不开的忧伤,许久许久,他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臂。转身捡起斗笠戴上,走进雨中。
朱月暖倚着门靠着,听到外面院门关闭的声音,她才轻轻拉开了些许。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楚宜桐的踪影。
“真是个呆子!!正事不干,跑这儿来喂什么狼!”朱月暖瞧了一会儿,无来由的气闷,狠狠的关上了门。
楚宜桐手上新添的伤,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刚进衙门。就被石淳看到,急急迎了过来:“大人,你这是……”
“没什么。”楚宜桐抬了抬手,淡淡的摇头,“去通知浔竹一声,让他将夫人的晚饭送过去。”
“大人不去吗?”石淳惊讶的脱口问道。
“我还有事。”楚宜桐应了一句,将受伤的手掩到了身后,缓步往书房走去。
石淳疑惑的盯着楚宜桐的伤处,挠了挠头,快步去找浔竹。
天完全的暗下,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浔竹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提着食盒来到南北货行,和前面管事的打过招呼,直接往朱月暖住的院子而来。
“砰砰砰~~~”
朱月暖正坐在屋中拨弄着一箱子瓶瓶罐罐,听到敲门声,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开门出去。
“小姐,大人让我给你送的晚饭。”浔竹看到朱月暖,抬手将斗笠往上推了推,冲她咧了咧嘴。
朱月暖沉默的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食盒,退开一步:“进来吧。”
浔竹点头,立即抬腿迈了进去,生怕朱月暖要反悔不让他进门似的。
“大人今天一回衙就进书房了,说是有要事,不能陪你吃晚饭,特意交待让我送过来,只是这雨太大,我走慢了些。”浔竹进了门,一边摆放着菜,一边笑着解释道。
“嗯,没事。”朱月暖随意的点了点头,把油纸伞随意的一放,走了桌边,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罐,淡淡的说道,“一会儿,你去一趟药铺,让郎中开几幅药回去。”
“啊?好好的开药做什么?”浔竹纳闷的停顿了手,抬头看向朱月暖。
“你们大人的手被狼咬伤了,你不知道吗?”朱月暖皱眉。
“啊?有这回事?”浔竹吃惊的眨了眨眼睛,“我没见着大人……我这就回去。”说着,连食盒也不要了,抬腿就要往外走。
“浔竹。”朱月暖忙喊了一声。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浔竹立即停下转身。
“记住,不要跟人说是我让你去的。”朱月暖忽然不自在起来,避开了浔竹的目光,清咳一声说道。
“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说。”浔竹瞧着她,狡黠的笑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