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缓了一口气,随即冷笑着说道:“倒是陛下,打着尊王的旗号,实际上却是一步步逼迫天子,将天子从许昌赶至洛阳,又赶至邺城,之后见天子传位先帝,心中不忿,乃自立为帝,陛下身为汉室宗亲,不以兴复汉室为业,却连连逼迫天子,方是真正的逆贼,如若陛下不承认,那么传位诏书何在?传国玉玺何在?今日之事不必再言,我韩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要打便尽管打吧,想要我投降,那是决无可能之事。”
韩浩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的中垒校尉黄射大怒道:“好大胆的贼子,放着正统的汉室天子不尊,反而认贼作父,这还不算,你还在此颠倒黑白,拨弄口舌,实乃无耻之尤,我家陛下心胸宽大,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难道我家陛下十万大军,就攻不下你这座小小的浊鹿城?老贼,受死。”
说完之后,黄射一箭如同流星一般,早已向城头射了过去。
韩浩身边的军士见状,连忙取盾牌挡住来箭,却见韩浩并不躲闪,而是笑着说道:“贵军这是理屈词穷了?竟然恼羞成怒,想要射杀本将,实在是令人好笑。”
刘琦却是厉声喝道:“韩将军不顾民心向背,说出这等违背天心民意之言,实在是令人齿冷,你可去看看如今的江南,每到春天来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百姓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全都因为汉室中兴而感到自豪,而河北又是一副何等情形?哀鸿遍野,民皆菜色,百姓逃税、抗租之事年年有之,曹操和曹丕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河北多染战火,可有几日的宁静?桓灵二帝确实有错,然而汝腿上长了一个毒瘤,是否就该将整条腿截去?大汉虽衰,国祚未绝,朕即皇帝位,虽然一无诏书,二无玉玺,然则这又如何?秦皇、王莽皆有诏书玉玺,结果如何?当年楚王问鼎中原,王孙满责曰‘在德不在鼎’岂非宜乎?曹氏悖逆,虽有玉玺诏书,终将覆亡,此乃天命民心,何必诡辩?”
紧接着,刘琦便沉声喝道:“朕今日劝降,乃是可惜你文武全才,奈何事贼?既然汝执迷不悟,朕又何必再劝?只恐千百年后,汝之恶名遗传,即便是子孙后世亦感羞耻,青山有幸埋忠骨,白纸无辜书佞臣,呵呵,待得你之名姓侮辱白纸之时,怕是悔之何及?朕再问你一次,可愿归降反正乎?”
韩浩想都不想,厉声说道:“要我投降,你是休想,既然贵军自诩为王师,今日便踏着我们这些奸佞的尸骨登上浊鹿城吧。只不过因为此事而必死汉帝,看你还不暴露假仁假义的真面目?”
刘琦闻言,面色一变,然后大声说道:“你待怎样才肯交出汉帝?”
“除非你愿率兵返回洛阳,割豫兖青徐四州及司隶、河东等地给我朝,并且昭告天下,自去帝号,归政汉帝,否则你是不可能见到汉帝的。”韩浩的心中暗暗冷笑,对着刘琦大声说道。
“我愿答应你,只可惜你身边的人或许不会答应,薛洪、缪尚,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只要杀了韩浩,保住汉帝,朕答应封你二人为龙骧将军、虎翼将军。”刘琦对着城头上韩浩身边的将领淡淡一笑,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