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争道人一袖子卷走的林浩宇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后山,他四下打量着后山的景致,夜里传来的一声声虫鸣让这个寂静的夜显得越发的安静了,也不知为什么,头顶上挂着的月亮总感觉更加明亮,与外面的那个有些许的不同,可具体要说有什么不同,林浩宇却说不出来,感觉就是感觉,只能体会,无法言语。
月色下的山林透着一股子清幽的美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林浩宇被这股清风裹着,距离地面起码百丈,他有没有修炼顺风耳、天耳通一类的法门,自然是听不到清泉叮咚的,但他的目力不差,看清山下树木的影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景致,就应该端着茶壶喝上一口,躺在一块卧牛石上对着月亮念诗。”林浩宇突然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可是他不敢实现,倒不是说百丈高空跳下去会摔死人,能够运用飞剑、乃至御空飞行的他,就是再高上几百丈也不在话下,他只是怕这后山藏着什么恶毒的禁制,没有无争道人的伴随,他要是陷入禁制之中,有十条命也不够。
这股清气飘飘摇摇,飞过了后山,甚至没有在无争道人的炼丹房停留少许,穿过一个禁制,停留在一座破破烂烂的山前。
——对,这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孤山,与四周的那些山峰没有什么联系,借着比方才见到的还要明亮三分的月光,林浩宇一眼断定这就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孤山。
就看那山上的石头,好好的一块卧牛石愣生生缺了一角,虽然不大,但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再看看那树木,好端端地?少了一面的树杈,就和那打扫房间的鸡毛掸子被揪掉四分之一的毛一样……
如果上面这些玩意都能算作是忍受的话,那漫山遍野花草和落叶就不那么让人好受了,因为每一个落叶、每一片枯草上都缺了整整齐齐的一条,有的在左边,有的在右边,有的干脆没有了脉络,整座山就这么破破烂烂的,这感觉着实诡异。
然而这一切却都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或许神仙可以,但想来没有哪个神仙会这么无聊。
循着一条同样破破烂烂的小路向上,林浩宇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景致,也不知怎么的,一股子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景致,哪怕是在梦里。
“臭小子自己走上来,坐在丹房里看水镜就好了,外面的战斗这里都能窥视,师叔我正忙着呢,现在没工夫理你。”黄兴真的声音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修为到了黄兴真这般田地,一举一动无不暗蕴道理,他这一疲惫,就连林浩宇都感觉一阵困乏,险些睡着。
好在林浩宇也算是心志坚定之辈,《静心神咒》从心里过了一遍,就将这股疲乏驱逐出去了,振奋了一下精神,他迈开大步向着山上行去,月光下,一座同样残缺了一块房顶的丹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的一切同样残缺不全,触目皆是瘸腿的桌椅、断了四分之一的毛笔、碎了边的黄表纸,好在这些东西都经过道法的加持,没有散落一地,林浩宇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黄兴真所说的那面水镜。
这和自己在南疆时看到的那一面相仿,不过依旧是残缺了一块,当他的目光与水镜上的画面接触的一瞬间,便被直接吸引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争道人算好的,这一刻正是他与李青烟、五十名神圣骑士打在一起的时候,林浩宇看见他洒出的那一把黄豆,脸色就不由得变了变。
这实在怪不得他不淡定,而是无争道人做的太过随意,在他的理解和对魔教典籍中关于撒豆成兵的描绘来看,撒豆成兵就是撒豆成兵,怎么洒都撒不出来真正的天兵天将,这些豆子变成的兵马最多也就入道期的实力,实在是差的一塌糊涂,就连最蹩脚的新入门道士都没有学习这一招的。
无争道人撒出去的一把黄豆着实不少,足足百多粒,这一百个入道期的小杂碎对上五十个化液期的修士,除了被屠杀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结果了,当然,若是将这个数字增加到一千一万,那就算是五十个杜傲天也要落荒而逃。
仙家法术,妙道无穷,让林浩宇大跌眼镜的是,这百多颗黄豆变成的天兵天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孱弱,反而强的一塌糊涂,一个个的至少有破障期的水准,他可是看得分明,那几个个头特别大的黄豆化成的天兵天将足足有化液期巅峰的实力!
一百多个黄豆化成的天命天降呼喝着组成战阵,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冲来的神圣骑士痛下杀手,这些看见撒豆成兵顿生轻敌之心的神圣骑士们当即死伤惨重,四个被砍掉了脑袋,三个身受重伤,不由得惊怒交加地结成战阵,和这些黄豆化作的天兵天将战作一团。
林浩宇就像见了鬼一眼,看着场中的争斗,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语:“原来……撒豆成兵还能这么用?!”
“一百多名犯了天条的天兵天将的一缕神魂,就是附在一颗沙子上也能爆发出炼体期的实力,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黄兴真的声音传来,很是淡然,也不知是林浩宇的错觉还是什么,今天黄兴真的声音清脆悦耳,全然不像个男人的声音。
林浩宇转过头,就见一身中褂的黄兴真信步走来,脑后的发髻没有打,而是随意地披散开来,手中提着一条戒尺,身材婀娜,要不是脸上还有自己熟悉的痕迹,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