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手握装有合.欢散的香囊,即便香味寡淡,她依旧中了轻微的毒素,还未至落脚的宫殿,她便开始头晕脑胀,身体酸软。
“姑娘,要不咱们唤太医来罢?”鱼肠伺候温良辰换衣裳,忧心忡忡地道。
温良辰平躺在榻上,摇摇头,道:“不必,你去将舒宁丸送来让我服下,我再睡几日便好了。”
她中合/欢散要比曹皇后深,请来太医院太医诊治,必定会瞧出什么端倪来。
温良辰服下解毒药丸,迷迷糊糊睡了许久,忽地,只觉榻上一沉,附近传来熟悉的温暖,温良辰抬起眼皮,轻声问道:“……回来了?”
秦元君揽住她的腰,俯在她脖子上,声音焦急,道:“我方才听纯钧说,你不小心中毒了?怎的未唤太医来瞧?”
秦元君皱着眉头,他听闻温良辰不适,整个人感觉要烧了起来,他本想做主唤太医过来,但见房内一片昏暗,气氛低迷,又是硬生生将这股担忧压制下去。
兴许温良辰不愿意,他不敢引她不高兴,便亲身前来,过问她的意思。
他的呼吸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烫得温良辰皮肤一麻,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说道:“我害怕太医看出来。”
“……”秦元君顿时愣住了,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开始内疚,开始难过。
兴许是服药带来的后续效果,温良辰头脑昏昏沉沉,还没说几句话,复又睡了过去。
秦元君拍了拍她,发现她已经呼吸均匀,明显是又睡着了,见她睡颜恬静,如同一只玲珑的猫咪,让他不由地失笑不已。
不过,他自己却知道,这笑代表的不是高兴,而是充满了辛酸和自嘲。
借着微微的烛光,秦元君看见,温良辰的皮肤格外苍白,苍白得几乎看得见肤色下细腻的血丝,他不禁伸出手,轻轻在她的脸颊抚摸,满满都是心疼。
都是他太没用,太年轻,以至于让温良辰为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二皇子在政事上斗不过他,便掉转了矛头,将刀口对上他的妻子温良辰,还有后宫不断兴风作浪的曹皇后等人,都在暗中等着他们,随时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他要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
秦元君暗自心道,若他不走上这条路,温良辰是否会过得舒心许多?
转念一想,他又立即打消了这股念头。不,他不能将她拱手给任何人。
黑暗中,他缓缓抱住她,脸上的笑容既满足,又苦涩。
温良辰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水中,全身上下无一不热得厉害,脸颊旁滚过一滴汗珠,清晰的触感逐渐放大,她听见附近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老夫开上这几味……殿下派人悉心调养,王妃……无大碍。”
听闻此话,温良辰猛地一惊,她撑着半边身子,强行坐了起来,不远处的秦元君见她醒了,急忙奔过来将她扶住,他面色焦急,紧张道:“良辰,你感觉如何了?可有好些?”
温良辰抬起头,望向秦元君,发现他眼睛通红,显然是昨晚未睡好的缘故,她抿抿唇,哑声道:“你,你请了太医过来?”
秦元君叹了一口气,握着她的右手,小声安抚道:“莫要紧张,此人是我寻来的,不会有事。”
温良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沉下来,不是太医就好,秦元君派来的人,她完全能放心。
温良辰点点头,身子一沉,又重新睡了过去。
期间不知喝了多少次药,等到温良辰真正清醒之后,已经是三日以后。
秦元君早已出去办公事,温良辰独自在殿里,在纯钧的伺候下喝了一碗情粥,温良辰急不可耐,立即唤来主事的鱼肠。
“姑娘,殿下出门时交待了,让您好生休息。您的病才刚刚恢复,如此劳心劳力,奴婢担心……”纯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
前几日秦元君担忧得差点疯了,还好王府的大夫进宫来,又开了几副药下去,让温良辰脱离体温偏高的危险,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家男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良辰按按眉心,觉得自己身体无碍,唯有四肢发软,便道:“你且放心,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清楚。”
纯钧无奈地眨眨眼,只好出门去请掌事鱼肠。
“姑娘,这三天曹皇后也病了,听说如今还起不来呢。倒是恭王妃,前日受太后娘娘传唤进宫,听咱们接头宫女说,她出宫那日面如土色,出宫后便病了。”鱼肠麻利地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曹其妙胆大包天,居然敢算计曹皇后,曹皇后虽然愚笨,秉性恶劣,但她身后站着曹太后,与曹太后命运相连接,曹其妙不知道的事,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得罪了曹太后,也不知曹太后是否还会再支持二皇子。
温良辰蹙起眉尖,其实就她观察,曹太后其实不看好二皇子,其中的理由可能听着玄乎,或是匪夷所思,但是,这个理由是确确实实地存在。
因为,二皇子和宣德帝实在是太像了。
这样彻底断了曹太后的念想,也好。温良辰勾起嘴角,只要曹太后不支持二皇子,那么,他们的机会便更大。
二皇子不占嫡占长,一旦曹太后全力支持,温良辰他们不知还要费去多少心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为怀疑曹太后心思之故,二皇子生生自己和曹太后的关系搞僵,可谓是得不偿失。
“温嫔那边怎么说?”温良辰抬眸问道,历经此事,温良夏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