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从游离之中醒来后,第一感觉是自己右手顶着个东西,她睁开眼睛,侧头一望,只见一个软垫子架在她的手腕上,明显是大夫用来号脉的用具。
不用猜,她方才一定是晕倒了。
“太子妃醒了!”不等温良辰吱声,伺候在床边的水心便不管不顾先惊呼起来,接着,内殿里一阵兵荒马乱,四周乒乓作响,一度令温良辰怀疑自己的理家能力。
水心和纯钧二人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还特地在她腰后塞了一个厚厚的团子,好让她靠得舒服。
不过片刻,帘外便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秦元君没理会旁边的丫鬟,急不可耐地掀开帘子进来,他匆匆忙忙来到榻边,往榻沿一坐,捞住温良辰的手捏在掌心里,直愣愣地看着她。
兴许是秦元君的表情实在太古怪,温良辰心里发虚,不由地发问:“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她得了某个绝症不成?
“……良辰,大夫说,大夫说……”秦元君紧张地握住她的右手,咬咬下唇,脸色变得十分复杂,温良辰斜眼瞧着,发现他眼里既有担忧,也有兴奋。
应该不是绝症,温良辰如是想道。
“……我到底怎么了?”温良辰一撇嘴,秦元君还给她卖关子上了,这到底是何缘故?
秦元君闭嘴不答,温良辰便去看两个丫头的脸色,水心年纪最小,小脸红扑扑的,脸上的喜色仿佛要溢出来,向来含蓄的纯钧也是一脸欢欣,眉间有淡淡的忧色。
“你们二人来向我说清楚罢。”温良辰揉揉眉心,说道。
两个丫鬟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嘴唇,笑眯眯地望着她,令温良辰疑惑更甚。
而在此时,秦元君似是忍耐不住,突然露出一个激动的笑容,捧着她的右手,咧嘴笑道:“良辰,你有了。”
“我能有什么……”
温良辰不悦地皱皱眉,谁想到话刚刚说了一半,她猛然想起什么,突然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
温良辰霍地转过头,盯着只顾傻笑的秦元君看,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我、我怀上了?”
听闻她的问话,秦元君乐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笑得浑身颤抖,眼泪水直飙,活像是吃多了丹药变了个人似的,正当他欢欣雀跃之时,温良辰在他手上掐了一把,秦元君忙点了点头,憋笑道:“是。”
温良辰翘起嘴巴,对着这位即将为人父的某个傻瓜吹胡子瞪眼道:“怎的方才不说,定要戏弄我不成?”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糊弄,秦元君方才进来之时,明明可以向她说清楚,谁知他定要故意惹她怀疑和担心,还好两位丫鬟不是善于表演之辈,若他们诚心布局隐瞒她,温良辰真要担心自己得了绝症。
见温良辰来了气,秦元君立即换上一副内疚羞愧的模样,好声好气温声哄道:“良辰,你如今身怀六甲两个月,可得好生在殿中休养,莫要再如今日逞强。”
今日早晨不渝禀报温良辰昏倒,吓得秦元君当场变了脸色,他将大臣们晾在原地,独自匆匆离去,在回光大殿的一路上,他感觉自己如同丢了魂。这样的惊吓,他可不愿再来那么一次。
他这般做小伏低,倒让温良辰心中不适了。若不是她自己没发现身体的异常,岂会惹出今日昏倒之事来?
温良辰怀孕刚及两个月,时间不长,是故连她自己也未发觉,之所以头晕乏力,对着斋菜呕吐,她还以为自己太过劳累,导致小日子不正常,从而引发的后果。
“那你可得答应我,往后不得再骗我,我便不再逞强。”温良辰昂起下巴,忿忿不平地撅嘴道。
秦元君知自己的诱哄起到了效果,忙喜形于色地笑了起来,眉飞色舞地道:“放心,今后孩子他娘亲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你要问我什么,我都知无不言,可好啊?”
没想到他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么不害臊的话,温良辰当场红了脸颊,恼羞成怒地道:“你浑说些什么呢?就你会说话。再这般不正经,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好,我再也不乱说话。”秦元君亲了亲她的手背,甘之如饴地答道。
秦元君只呆了不到一会儿,便被公事唤走,在离去之前,他一步三回头,不断叮嘱温良辰注意身子,交待女官和宫女好生伺候,让众人不禁暗暗赞叹,太子和太子妃当真伉俪情深。
纯钧为温良辰掖好被角,轻声道:“太子妃方才昏倒没瞧见,太子殿下可是冲进殿里的,还不小心踹翻了一个炉子。”
秦元君方才那副慌张的模样,纯钧尽收眼底,她不介意在秦元君离去后,帮他多说上几句,毕竟温良辰和秦元君感情好,对整个东宫才是最好的。
温良辰躲在被中,不禁抿嘴一笑:“好罢,原来他如此担心呢。”
“不过,太子殿下听说您怀有身孕之后,可是在旁发呆了许久呢,后来太医向他交待您身子的时候,他才慢慢恢复正常神色。”
事实上,纯钧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得到太医确切消息的秦元君,活活被冲击得半天没回过神,嘴角还挂着傻气的笑容,秦元君向来以冷静自持自居,纯钧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好笑的模样。
纯钧接着絮絮叨叨:“不过,太医交待了,太子妃您最近一段时间劳累过度,身体亏损,须卧床休息半个月,并服用特定熬制的汤药。奴婢和水心未曾伺候过孕妇,鱼肠姐姐又分不开身,太子殿下说递信至温府,让温大太太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