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急着生孩子,宣德帝心中既担忧又烦恼,谁知此时被废的曹皇后突然跑出来添乱,居然还将仁宗皇帝扯出来,让宣德帝怒上心头。幸亏此时他手上没有物件,否则,前来当马前卒的萱英便要头破血流了。
他本意不愿去管这位曹娘娘,可这股突然而来的怒意又令他心一横:“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若曹娘娘没有折腾出什么有用之事,宣德帝危险地眯起双眼,右手重重搭在龙头扶手上,脸上划过一倒戾气,心道,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曹娘娘在披着一件破旧泛黄的衫子,坐在破败的冷宫外的一棵大树下,此时,天气转凉,一阵风卷过天井,携着一股腐朽之味飘来,曹皇后锁了一下脖子,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个小贱.人,成天只知道偷懒贪吃!总有一日,本宫姑妈救本宫出去后,看本宫毒不死你们!”曹娘娘抬手系紧帕子,沉着脸骂骂咧咧道。
都怪宣德帝太心狠手辣,将她的冷宫置于曹太后管束不到的西六宫北面,为了隔离开曹家的联系,宣德帝还特地派遣暗使御司的幽灵杀手们在外重重看守,曹太后派来的宫女和宦官全部被挡在门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曹娘娘自己携带的宫女们,本来便对她心生不满,如今曹娘娘虎落平阳,宫女和宦官们哪里管她,能搭关系调离冷宫的早已不见人影,调不出去的便在冷宫里偷奸耍滑,能少干点便少干点,哪里会管曹娘娘的死活。
“毒妇!朕没有早废了你,是朕太心慈手软了。”
门外传来的这道冷峻的声音自然是宣德帝,曹娘娘吓得脖子一寒,急忙从地上坐起,她一转身,便瞧见原本空洞的门框里,站着比从前形容更加消瘦的宣德帝。
“陛下!”毕竟和宣德帝多年夫妻,见到这样的宣德帝,曹娘娘居然忘记自己因此人所的苦,突然开始伤怀起来。
宣德帝抬手一招,将诸人全部清退下去,然后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你做这般模样,可是要给朕看?朕不会再容忍你。”
“陛下,您怎么会不相信臣妾呢?即便臣妾再有错,臣妾对您,是绝无二心的。”曹皇后上前走了两步,一边抹了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
“朕今日过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宣德帝往后退了一步,斜了曹皇后一眼,一脸的厌恶之色。
如今的曹娘娘一身朴素,冷宫生活的这段日子,彻底打垮了她所有的信心和希望,她脸色泛黄,神色憔悴,如同一届老迈妇人,甚至比曹太后看起来还老。宣德帝最向往年轻,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女人,他心道,幸好及时将曹皇后废去,否则,任由这般老迈的女人在身旁,他会以为自己也老了。
可惜唯一能让他觉得自己年轻的温良夏,连同她腹中的孩子,被眼前这可恶的曹皇后害死,宣德帝心中怒火中烧,脸色愈加阴沉。
曹娘娘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委屈地说道:“臣妾想告诉您,臣妾很想您,陛下,求求您,让臣妾回去罢,臣妾保证……”
“闭嘴!”宣德帝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皇长孙,如何能继续忍耐曹娘娘的唠叨,当下眼睛一眯,恶狠狠地道,“朕的皇长孙今日便要出世,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关于朕的父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朕绝不轻饶你!”
听闻温良辰即将生产,曹娘娘脸色一变。
正是温良夏和温良辰姐妹俩,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心机深沉,二人联手毁了她的前程,让她被迫落于这般悲惨之地!
可惜宣德帝被蒙蔽,居然还以为温良夏小意善良,温良辰大度宽容,完全不知那两姐妹在背后的真实面目!
“哈哈哈哈……”曹娘娘怒极反笑,她捂着肚子,指着宣德帝道,“陛下,您真以为温妃流产是出自于我之手?臣妾告诉你,这一切的结果,通通是你的好儿媳妇,温良辰的计划!”
宣德帝勾唇一笑:“没想到你穷提末路还惦记着冤枉他人,果然是蛇蝎心肠。”
看着顽固的宣德帝,曹娘娘突然止住了哭声,她表情一肃,眼神阴戾,极为认真地说道:“方才陛下不是问臣妾,关于仁宗皇帝之事?”
宣德帝冷冷一哼。
曹娘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故意放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道:“陛下,当年,八年前,温良辰根本没有昏过去,她全部都看见了。呵呵呵……”
宣德帝霍地瞪大眼睛,表情凶狠,指着曹娘娘喝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哈哈,我知道些什么?陛下,难道您不知道么?”曹娘娘往后退上两步,右手撑在大树上,哭笑不得地继续道,“从一开始起,温良辰便知道我害死她的母亲襄城公主,于是,她故意联合秦元君,一步步杀入宫中,寻我复仇。陛下你想想,既然她看见我将襄城推向二皇子,那么,她后来还看见什么?还有你的好儿子秦元君,他和温良辰夺取太子之位,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之所以猜出温良辰知道此事,还要归功于这段时间在冷宫,日日夜夜回想从前的缘故。曹娘娘有时的确会犯蠢,但不至于会一直愚蠢,她想清楚前因后果,又联系温良辰看她的表情,终于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当年宣德帝夺位的那场宫变,温良辰目睹了全程。
这样,便能合理地解释,温良辰为何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