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呼喊了一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待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昨天来的那个女人到哪里去了?”
“启禀王爷,她出城去了。”
出城?纪祈安皱了皱眉头。难道他猜错了,她看到这里形式不好,所以逃命去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初在狩猎场的时候,情况那么危极,她都没有逃走,甚至以性命相救,现在又怎么可能逃走。可是她若是不是逃走,那是……忽然,他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并不傻,白叶灵能够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想到。
“来人,吩咐下去,准备开战。”
“安王爷,现在万万不可开战。”纪祈安的话刚说出来,一群闻风赶来的将士立刻围在他的身边,一再相劝。
“王爷,我们现在不是城外三十万大军的对手,当务这急是要先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廷,等朝廷派兵来支援才是。如果王爷冒然出兵,导至我军战败,失了冀城,只怕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纪祈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干逼将、先锋什么的,冷笑了一声。等朝廷支援?只怕现在纪祈衍正坐在皇宫里得意,巴不得他就此战死在冀城,哪里还会派什么支援?
“陆青,你说说我派李副将带去宁州城的那五万精兵是怎么死的?那些粮草是怎么失的?”
纪祈安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白了脸色。其实能在无数战争中活下来,并且能够做到将士位置的人,哪一个会是一般人?他们自然明白这其中有猫腻,自然也明白这事情肯定与朝中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有关,别说是支援,只怕连一粒米都不会送过来。可是再怎么说,那些也是猜测,有的时候,他们宁可相信是自己猜错了,也不愿意相信事实。
纪祈安淡淡扫了所有人一眼,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地垂下头去,他很明白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些人宁可相信自己错了,也要保有那份愚忠。这,自然也是他明明比纪祈衍更适合当皇帝,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支持的原因。
“那么王爷,开战的话,我们能赢吗?”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字正腔圆,如珠玉落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纪祈安沉抬头朝着那一干副将们看过去,最后停留在一张十八九岁的青年面孔上。他皱眉,他不记得他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是谁?”
“王爷怎么忘了,他是前些时日属下向王爷你提及过的张炎。”
张炎?纪祈安略微回忆,记起了这个名字。当初手底下的李副将死了之后,他为了好调遣余下的将士,又提了一人上来。他记得那人就叫做张炎,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年青的一个人。
“那依张副将之意,现下该当如何?”纪祈安倒也不生气。如果真的有能不开战就能解决的办法,他自然乐意接受。他的目的可不是让这些忠心耿耿跟随自己的将士去送死。
“不知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李副将带领的那五万人是怎么死的?”
纪祈安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刚刚才问过的话,现在立刻就被人丢回来问自己了。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那些人自然是被纪祈衍派过来的监军害死的,难道还有其它的死因?想到细处,他突然恍然大悟。
“你是说用毒?”
“不错。王爷,既然翼国可以毒害我军五万将士,为什么我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呢?”张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地图递到了纪祈安的面前。纪祈安只看了一眼,立刻看出这正是冀城之外的地形地势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示着每一座山丘,每一条河流和小溪。
“王爷,城外不比城内。城内家家都喜欢打水井,自然到处都是井,但城外却是一片荒野,所有水源都来自河道,只要在河道上洲下毒……”张炎没有再说下去。
纪祈安皱着眉头。他自然明白张炎的意思。城里水源是死水,水井又多,如果下毒,倒也总有那么一两口井不会有事,但城外靠的是天然河流,而河流又都相通相联,的确是个可行之计,但是……
“这样会不会害了当地百姓?”
“回王爷。现下战乱,当地百姓迁的迁,死的死,留下来的人,大多也不吃河道里的水,所以这就不用担心了。投入到河里的毒,在河水里漂上个三五天,被河边的水草植物一吸收,也就没有残余毒,对今后这里的恢复也没有太大伤害,更是使用的好时机。”张炎一边说着,一边踏前了一步。“王爷请看,这个小点标注的就是村庄所在,大多离驻扎的敌军比较远,而我们只要在这一处,还有这一处投毒,那么就百分之百不会伤害到老百姓了。而且即使被敌军发现水里投了毒也不要紧,因为到时候他们要么喝有毒的水自杀,要么就退军到五十里开外。到时候我们是要抢劫粮草,还是到附近求援都可以。甚至还可以趁其撤退之际,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纪祈安看着地图沉默了。
“王爷,我觉得张副将的这个提议可以用。”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接下来大家都跟着附喝着。其实这也正常,如果能活着,谁又会想死?
“可是谁去投毒?”
一时间,又寂静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再说即使投毒成功,一旦被翼军发现,也只能是个死。所以这是一个看上去挺简单,但真正去实现却还是有难度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