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又能蕴含了如此滔天的恨意……
他说完狠狠松开她的领口,失了重心素惜不禁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
这般的不敬,若是女皇武离殷定然要勃然大怒,从小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怎敢如此推搡。
而素惜却没有太往心里去,只是不断回味着他话语中的信息,试图找出点端倪。
证据确凿?祁连到底有了什么证据,要说当年祁易山的死都只是世人舆论而已,并未有证据直指武离殷。
而正是她不解释的态度,才让世人对此深信不疑……
不等素惜再细想,祁连直接拉扯着素惜朝前走,边愤然道:“你这个女人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寨子就在前面,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回宫了!”
素惜心里发沉,脚步虚浮的任由祁连拉拽着,好好穿越成一个女皇,却被她自己作成了这个局面。
她为什么不肯好好待在宫中,非要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跑出来呢?
还乔装打扮,自以为机关算尽,却不知早已经落入了别人圈套之中……
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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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祁连所说,走了不多久就出了这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就矗立着一排高耸的木栅栏围绕着这座山寨,左右两边各坐落着竹木所制的哨塔。
正中有一扇巍峨的朱漆大门,漆门厚重,顶端悬着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三字,“飞栾寨”。
这寨地处位置极佳,就在山峰之上,除了寨门以外,三面都是悬崖,可谓是易守难攻的最好地形。
哨塔上放哨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动静,从小窗中看清了情况,立刻通知下面的人。
“二当家的回来了,他办到了!”
放哨的兴奋大喊,忙从上翻身而下,推开了这扇沉重的朱门。
门后入目的是紧密的歇山式屋顶的建筑,主要是竹木结构,底部有半米悬在半空中,很像是苗族的风格。
祁连拉着素惜来到门前,里面立刻有人出来好奇的围观,他们穿的都是麻布混合兽皮的衣物,乍一看像是闯入了土著的村落。
“这就是……吗?妈啊,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太漂亮了吧……”
“瞅啥呢,瞧你这俗样……”
“她可是……啊,抓个这么大的主回来,想想我腿有些发软……”
听得风声,寨里的人乌压压都冲了出来,远远对素惜评头论足着。
他们都默契的避开素惜的称号,就算知晓了她是谁,也不敢说出口,毕竟那两个字实在太沉重。
祁连见她被人瞩目不由得有些心烦,随手拉出素惜曾在车行前给他的锦帕来,系在了她的脸上。
“寨内地形莫被她瞧去了,大当家回来了吗?带我去见他。”祁连不紧不慢的开口,手中动作未停,把素惜的脸给遮了个掩饰。
“还没有……”跟在旁边的一个男人应道,目光还是忍不住在素惜的身上乱转悠。
要说不想让她看清地形,遮住眼睛就可以了,这么遮住整个脸是为哪般。
如今身陷险境,素惜犯不着和他去急,这么多人在着她更不可能逃脱。
被祁连牵着,又像个盲人一样,一步一颤的跟在后面。
感受到周围的调笑声和议论声,眼角都有些湿润了,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屈辱过。
就算前世经理在同事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也并不觉得有现在这样丢人。
她在这里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现在呢?
男装的衣衫上都是尘土,垫肩几番折腾下来也早就移位了,怪异的横在那里,臃肿不堪。
双手被束缚着,脸也被蒙上了,踉跄的跟在祁连身后,别提有多屈辱。
哪里还有半点女皇风范,哪里还有她昔日站在台上万人之上的凌驾感?
外长,沿路人操着和前世芜湖话有点像的口音,不断夸赞着祁连这个二当家如何英勇。
原本应该是倍感亲切的乡音,如今素惜听起来却是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