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觉得这世上是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李源的,只要跟着李源后面,无论何事也都会逢凶化吉,大事化无。
而如今他却在前夜丢下信誓旦旦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诺言后,徒然消失了,没有一点防备,没有一点为他们着想。
任由他们暴露在官府的眼前,不管不问。
王骁颤颤巍巍的推开寨主房间的门,看着里面虽一如往常,但却没了些关键物品。
失了重心的王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凄楚一笑,“大当家,你好狠心……”
这时候颜行指挥的军队已经突破寨门,一举攻入,没有了指挥的土匪们就像一片散沙。
开始还会稍作抵抗,但几个敢出头反抗的土匪被装备精良的官兵瞬间秒杀后,其余人就更加慌乱了,寨中疯跑做一团,或者直接跪倒在官兵面前,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没有半点的战斗力,一碰就溃。
将所有土匪就俘虏收编,太阳也才刚刚破晓,意味着这一切只不过在短短瞬息的时间之内。
放出后山所关押的亲卫兵后,颜行翻过了整座山寨都没有找到素惜的影子,连那土匪头的踪迹,也是半点都搜寻不到。
出师大捷的颜行根本就不喜悦,反而气势汹汹,他一脚踹翻一个被俘获的土匪,怒吼道:“她究竟在哪?你们的寨主究竟在哪?”
颜行怒火中烧,长年习武的他也没有把握力度,踹的这个中年土匪是胸腔血气翻涌,气都顺不过来不住的咳嗽着。
颜行没了耐心,一脚直接踩在了倒在地上的土匪的脸上,“给我说!”
俊捷英气的脸上此刻被怒气盈满,狰狞的有些骇人。被踩着脸的土匪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蠕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却得到了颜行更加暴力的一脚。
土匪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带着的还有两颗后槽牙,可见其力道之大。
如此暴虐让其余被俘的土匪都暗暗心惊,若不是有亲卫兵上来拉住颜行,恐怕这人就要被他给活活踹死了。
中年土匪倒在血泊中,眼神涣散的不断抽动着,可惜他这副惨状并不能引起颜行的半分同情,他狠厉的目光扫过人群,似乎想找下一个人开刀。
被围成一团的土匪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就怕与颜行的眼神一对上,就要被抓来一顿狂虐。
与之坐以待毙被这样一个个虐死,不如出声夺人,就算死也能死的硬气一点。
“你在这有什么用?就算把我们一个个都弄死了又能怎么样?你最该找的那个人早就已经带着你的女皇逃之夭夭了!”
王骁从全部跪倒的土匪群中站起了身,觉得最坏不过如此的他就这么直视着颜行,不顾其他士兵举着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颜行被他这么一吼反倒稍稍冷静了一点,狭长的凤眸微眯起来,扫过王骁的脸。
王骁是个不到二十的毛小子,长的还算清俊,是五华山附近小山上猎户的儿子,几年前因得一次他与父亲一起打猎勿踩入了山中的大泥泡中。
这泥泡是由无数的落叶和稀泥堆积而成,踩下去就得陷入大半个人,越是挣扎越是往下落。
王骁那时候才十四岁,不到父亲的肩膀,稀泥一下就淹没了他的头顶。
王骁的父亲为了不让他丧命,直接把他抗在了肩上而他自己慢慢下落。
所以当王骁坚持等到飞栾寨土匪路过发现他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而他的父亲也就在自己的身下,早就没有了气息。
或许因为这个经历,让王骁更加的有超过年龄的沉静,却又无比的渴望能有一个领导,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带领着他。
他对李源是近乎愚蠢的忠心,不管李源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异议,盲目的听从。
结果到头来还是被扔下了,王骁如今也没了什么生活信念,视死如归的看着颜行。
反倒就是他这个眼神,让怒火中烧的颜行冷静了下来。
的确如王骁所说,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用处,看这些土匪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明显那寨主是半夜独自私逃。
再拷问泄愤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颜行又看了一眼王骁,将这个不怕死的小土匪的模样记在了心中。
回身对几名亲卫兵交代几句,转身带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留的还以为要因自己傲慢的态度而要受折磨的王骁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