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靖远一时晃神忘事的样子,素惜在心里偷偷的笑了。
她知道黄靖远总是一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所幸就让他在烈日下跪了会,果不其然有点中暑的反应。
虽然有些不尊重老人家的感觉,但是素惜被各种奏折弄的头昏脑涨,实在不想再听黄靖远的叨叨。
但也知道如果不见他,他可能真的会跪死在门前不离开,如此也算是顺了他的意。
迟疑了一会,黄靖远才正色起来,“陛下,老臣此次来是为了慕辰神官一事。”
“朕不想听。”素惜毫不客气,垂下眼继续翻看起奏折。
完全不给黄靖远半点面子,这个两朝元老许是今日来被素惜打压的多了,倒也习以为常,若是以前肯定已经勃然大怒。
又要脱官服丢官帽的直嚷嚷不干了不干了,要告老还乡。
这次黄靖远没有觉得老脸无光,而是走前了一步继续说:“陛下,此次事件皆是由于老臣的……失误所起,完全与慕辰无关啊!”
他说的恳切,却没有能打动素惜。
素惜微微抬眼睨着他,反问:“你是否极易相信他人?”
黄靖远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被强光晒久了的眼睛有些发蒙,身前的素惜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晰,像是蒙了层光华,衬着这倾世的脸。
女神一般。
没等黄靖远回答,素惜轻轻开口:“之前的刘景洲,如今的慕辰,是否都让你钦佩非常?到无条件信任的地步,这般情挚你怎不曾用在朕的身上?”
说的语塞,黄靖远急道:“陛下并非如此,老臣对待陛下的忠心天可明鉴,刘景洲……他与老臣的确素来有交集,为人作风上皆是无可挑剔,老臣以为他确实在队伍上站的有所偏差,然确实是个清廉的好官……”
素惜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从桌案上站起了身,微眯着眼睛看着黄靖远,一字一句道。
“清廉?可笑,你可知他究竟私下贪污了多少,确实明面上查到的钱款不多,而且都被户部侍郎顶了下来,可是还有太多太多都被掩藏了。”
黄靖远有些不可置信,“陛下总口口声声的说他贪污巨款,可是这钱财究竟在哪?”
深吸了口气,素惜回道:“你似乎把信任都给了别人,而完全没有分给朕呵,朕此次出行就是为了寻找这条线索……得知刘景洲在洛河画舫上与一女子频繁交集,朕私查过去发现事情的确如此,而那女子也知晓刘景洲的赃款究竟在哪……”
说着素惜的脸色沉郁了下去,那时候她还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怎知早就被藏在暗处的歹人给算计,差点就要江山性命皆是不保。
黄靖远震惊不已,喃喃道:“竟是如此……”
他原本以为素惜出宫不过是玩乐,并且去寻找那两名出逃的男宠而已,怎知是为了刘景洲一事。
黄靖远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见素惜自嘲的笑笑,“你不信也罢,毕竟后来朕被俘,这线索也断了,等后来再回身去洛阳找寻时,那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不,老臣信。”黄靖远目光炯炯,却不由得让素惜一愣。
嘴角微勾,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个自嘲的笑意,“呵,就说你容易相信人……慕辰一事,没人可以证明那山寨中的女尸不是他伪造,就算真与他没有干系,这次他也的确有错……”
素惜说着从黄靖远身旁走过,目光落向窗外精致繁丽的景色上,继续说。
“朕近年来也的确太仰仗他了,或多或少都会让他骄傲自满,如此来也是让他自检些,你大可不必为他再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