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后,素惜细细感受身后的人,背对着虽然看不到容貌,不过以撑伞的高度和给自己的高度差来感受,应是高出自己多余。
放在现代,也会是个一米八多身高的,应是个男人不会错。
而嫩青色的服侍是只有各个宫殿总管级别的侍童才能穿着的,附近只有一间甘露殿,除了青槐也不会是别人来此,
不然就是擅离职守了。
那甘露殿的侍童青槐,和斯画一样不足十六岁,古人发育又迟缓些,现在不过和素惜差不多身高而已。
所以一下就能感觉到,不会是他。
一下被素惜看穿了身份,来人没有觉得惊诧,愈发笑的大声了些,磁性的笑声在胸腔里共鸣着十分好听。
可素惜无心去欣赏,只因他后面的那一句话,那语境,那内容,那声音,都足以让她震惊到无比。
“我的女王大人,我们总算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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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的震惊让素惜的指尖和唇畔都在微微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邪佞的笑意和熟悉的嗓音。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可他,可他不是已经……
“哦?你怎么在发抖呢,是害怕我了吗?怕我回来找你索命?”上调的尾音有着独特的魅力,他欺身到素惜耳边,吹了道微凉的气息,让人轻轻发颤。
垂眼看了下地面,身后男人穿着青绿的短靴后在白日里拉出了淡淡的光影。
有影子如何会是鬼,更何况素惜是个现代人,很多以前都被认为是鬼神作祟的事情都可以用理论来解释。
所以她并没有被震慑到。
“是啊,朕好怕。”素惜佯装惊诧,身子软软的朝后倒去,接触到了身后男人温暖的胸怀,接着完全不使力的继续倒下去。
男人完全没有想到素惜会这样,左手又是撑着伞,右手下意识的去抚,但只靠着单手的力量,又触不及防之下,让素惜半个身子滑下去才堪堪接住。
纸伞也自然歪了一截,齐跃远远看来心觉不对,忙凝眸仔细观察起来,身子也慢慢从树上躬起,随时准备飞身跃下。
男人忙将素惜一把带起,油纸伞夹在两人之间,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枚东西递到素惜面前,低声道:“我的女王大人如何会是这么容易被吓住的,看看这个你还会装晕吗?”
素惜微眯着眼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东西,美眸忽的圆睁,手不可抑制的伸过去握住那枚东西,脚下也起了力道,自行站了起来。
“这个是……”素惜怔怔开口,也慢慢转过了脸,映入瞳孔的是那张熟悉的俊颜。
其实李源五官虽然精致,但在她的众多男宠中不算顶尖的。
可胜在嘴角总带着一丝痞气的笑意,狭长的眼眸里也总是自若非常,好似所有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魅力非凡。
每次都喜欢穿着附和时宜的衣服,也特别注重外貌上的打扮,就算是在土匪窝里,身穿皮衣皮裤也是搭配的精巧,脸上总是光净的,完全不像一个粗糙的土匪。
而素惜初见时,华白黛蓝的衣袍,总是一尘不染,手里拿着折扇飘飘摇摇,公子哥模样。
就算如今,穿着一身嫩青墨绿的侍童衣饰,也能被穿出一种属于他李源的独特风格来。
用现代的话说,有点爱装逼。
何曾想到会再见到他,这个在素惜心中已经死掉的男人,刚刚还在为他的离去而缅怀。此刻就忽然出现在面前,如何能够不动容。
可最让素惜动容的,是他递过来的东西,一枚断成两半又被拼凑到一起的玉佩。
龙环异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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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让祁连对素惜更加恨之入骨,让飞絮差点和素惜反目成仇的玉佩,如今就在李源的手上。
素惜伸手想要接过,却被李源先一步收了回去,“嗯?想要吗?”
我要个屁啊,这玩意我看着就烦。
素惜在心底咆哮,但是面上却是如常,疑问:“如何会在你这里,祁连飞絮两兄弟,你何时见到了?”
原本留在素惜那的半枚玉佩,在见到飞絮之后也还给他了,毕竟是他爹留下的,素惜也没理由拿着,而另外一半原本就在祁连那里。
两兄弟的贴身之物如今被李源拿着,很明显的意思不就是说明,他们现在被李源所控制了吗?
“为何会在你这里?回答朕的问题。”素惜敛了神色,沉声问道。
素惜的低气压可以震慑很多人,唯独对李源完全无效,他有些无辜甚至是委屈的眨眨眼,“你怎么不关心我跳崖有无生命危险?有无疼痛伤破,又是为何会来到这里呢?中间可是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再见到你?”
素惜被李源扶着重新站立起来,一直在观望的齐跃稍稍放下了疑惑。
是否素惜方才脚滑,而侍童去抚,才有那一幕?
影卫如非必要不会出现在人前,今早素惜也对齐跃有所交代,近来对她有歹意的人必然会增加,如若必要,尽量不要出现。
所以齐跃没有行动,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盯梢的位置,细细观察着,目光没有从油纸伞上离开。
听得李源一番话,素惜眉梢都跳了,就算在皇宫,她为至尊的地方,还是这副痞样。
恐怕世间唯独他李源,才能办到了。
耐着性子,素惜咬牙问道:“好……你如何来到的这里,为了见朕期间是否经历了种种艰难?那次跳崖你有无受到伤害,生命有无受到威胁……”
短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