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只给文嵩送信的黑皂鸽,素惜小心翼翼的放它回去是为了有后手,而这次不同。
她和李源八竿子都打不着,她就是好奇想看看,这信上都写了什么。是不是可以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李源和那个黑衣酒鬼的确相识。
齐跃自然是全然听素惜的话,走到油灯旁,轻轻灼烤起来。
绢布遇热以后果然有字迹隐约显现,素惜凑近一看,心惊的一跳。
‘目标出现,会继续跟进。’
目标出现?难不成……
“这目标,难道说的是你?”齐跃将绢布从火上撤下,俊脸上盈满了复杂的神色。
不会吧,她才刚出宫就被当成目标了?
齐跃见素惜没答话,又说:“点点,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若是在外面被有心之人盯上……”
“好不容易出来,怎能说回去就回去,那岂不是怕了他们……”
说着又沉思了一会,“你还记得我们这是最后一间房吗?那这个李源肯定是比我们早一步进的客栈,那目标应该并非是我们,莫多想了。”
齐跃肯定是不会违背素惜的意思,只是开始不止对房间的清洁,还加上了检查有无危险。
床底下能不能藏人,有无机关密道,窗外有没有大树可倚,若是要作为伏击地点哪里最为合适。
齐跃忙前忙后,素惜倒也没有阻止,坐在一旁拿着他刚打回来的热水,斟了杯茶。
在宫中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齐跃虽然无时无刻不在跟着她,而她却很少能见到他。
如今看着齐跃为自己忙前忙后,气氛也是温馨祥和,像是两个私奔到外地的小情侣,让人紧张又兴奋。
齐跃的身影恍然和记忆中那个伤透自己的男人相重合,想当初自己刚到帝都时,他也是这样兴奋的为自己忙活……
他是齐跃,眼前这个依旧是齐跃,名相同,但内心却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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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更深了,客栈天井中喝酒喧闹的客人们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各回各的房间。
齐跃推开房门,从外面进来,手中抱着一床铺盖和棉被。
“小二他把这事给忘了,我自己去拿的。”齐跃进来后将棉被铺在了离木床不远的砖地上。
素惜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等他全部铺好以后,才轻轻将杯盏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过去。
“你这是铺给谁的?”素惜垂眼睨着趴跪在地上铺床的齐跃,声音又轻又柔。
齐跃一怔,抬头看向素惜说:“给……我的。”明明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说的竟然有些磕磕巴巴。
“嗯。”素惜应了声,“铺好了吗?我要沐浴更衣了。”
古人的客栈中可没有什么喷淋浴室,可能条件非常好的套间,才在隔室中有一只木盆,想要泡澡的话得一次又一次的去水房打回热水才行。
这所谓的“先皇所用”的房间中,也并没有木盆,所以素惜说的沐浴更衣,也不过就是用铜盆中的热水简单擦拭一下身体而已。
齐跃愣愣点头,心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个期待,被素惜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弄的有些失望,会意道:“我去外面查探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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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初夏的微风徐徐,齐跃踱步在悦来客栈的后院中,心里闷闷暗道:你在乱想什么?她愿意只带你一人已是莫大的光荣,还想如何?
漫无目的的转步来到马厩中,这里抬头就能看见他们所住的那间房的雕花木窗。
刚才齐跃已经把它关得死紧,就怕有人心怀不轨,更怕有人偷瞧了室内春光。
屋内的烛光隐隐从木窗的窗纸后透出,齐跃抬脚轻踹了下挡在身前的草垛,想要让心中不明的澎湃安静下来。
与她独处的夜晚,怎么都让人心绪躁动,他身为影卫原本就是应该在外面适合观察的地方,随便合身而卧。
如何能与主人同处一室?
但是素惜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他在地上铺床,他还想奢求什么?
心情还是郁郁的,又踹了一脚那无辜的草垛,干草落在了地上,随之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样东西……
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从中飞出,在半空中映着月光,划出道抛物线。
齐跃眼明手快,一脚跨出将它接在了手中。
干草里都能藏宝藏?
看样子虽然是个值钱的东西,可是齐跃却没有放在眼里,他悄悄揣在了怀中也不过是想一会给素惜看看。
因为她刚说李源在马厩中找着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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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是简单的擦拭,但也算是洗去了一身疲惫,素惜只着里衣,顿觉清爽了许多,慢悠悠的摸上了床。
好在齐跃细心,床上的棉被都是齐跃特地重新换过了的,不然在这房间里落了几层灰的被子,那还能盖吗?
不过齐跃找来这棉被的过程,倒是很不像他平时怠
据说是从掌柜房内抢来,掌柜媳妇娘家刚弹来的新棉被……
齐跃只是草草说了两句,但素惜依旧可以想象不善言辞的他,在人家掌柜房间硬是要抢人家新棉被的模样。
噗嗤。
忍不住笑出声,真想看看那个场面。
齐跃算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刚推门走进就瞧见靠坐在床上的素惜笑的眼眉微弯。
和熙的笑容绽在她绝色的小脸上,洗去了英挺的粗眉,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柔美又勾人。
“在笑什么?”心里软了几分,齐跃轻手轻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