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潋滟晴芳好,东都城内牡丹俏。
放眼纵观整个东阙帝国,有两大水系。一是波澜壮阔的眠江,二是烟波浩淼的淮沧江。东都,就属于眠江流域,处于眠江北部,俗称江北一带。同时,又处在东阙帝国的中心位置,是东阙帝国的皇都。
既然能被朝廷定为皇都,东都自然有它的可取之处。
可惜那年,段绮丝路过东都,行色匆匆,后又因救下了柳风月,被带回风月山庄所在的柳州。未曾来得及领略东都的风采,这不可,不是段绮丝心下的一桩憾事。
如今,借着冷家三少的大婚之喜,能够重游东都。于段绮丝而言,着实是一件快意人心的事情。
只是,柳州处于淮沧江以南一带,与眠江以北的东都相隔足有千里之遥。如若不然,柳风月等人也不需近日便动身前往。东阙的习俗,四月不宜嫁娶,因而冷三少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初八,现下也不过三月末。
早早的收拾好了行装,天还没亮,段绮丝已经等在房内。因是此次的行程很是遥远,又带着恭贺冷三少大婚之喜的宝物。所以,柳风月的筹备甚为周全。单是护卫武夫已有二十余人,同行还有风花雪月四大高手贴身保护。除去每人乘骑的快马,还备了马车,想来是柳风月考虑到段绮丝受不住风餐露宿,一路颠簸,特意备下。
待到天色大亮,一行人才起步动身。临别之际,自然少不得一番依依惜别。唐宋是柳风月在东阙最为信得过的人,肯定得留守风月山庄,把握生意上的事情。梅尔虽说一直在柳风月身边伺候,但柳风月此行带走了段绮丝,庄子里边不能没人操持。梅尔当然也得留下。
于是,风月山庄外,唐宋携着梅尔,送在门口。侍卫扶着段绮丝,步入了马车内。忍不下眸底的泪,梅尔不时提着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远不如身旁的唐宋稳妥,挺立着颀长的身子,朝着柳风月立坐于马上的身影,抱拳一礼,坚定的道。
“庄主请放心,属下定当尽心尽力守护着庄子。恭送庄主,此行顺利。”
“嗯。那这些时日就辛苦你们了。”柳风月点了点头,出声做出回应。随后,转过身,一声令下。
“启程。”
便听得骏马嘶鸣的声音,马蹄与车轮践过砖石铺就的大道,发出了笃笃的声响。在唐宋与梅尔相送的目光中,柳风月和段绮丝踏上了前往东都的路程。
对于帝城东都,段绮丝只记得那片,大片大片艳丽的牡丹花海,心下,难免雀跃。才出的柳州城,就忍不住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一对清眸,朝着外边探去。别的倒没有瞧见,只瞧见了前方马背上,柳风月挺拔的身影。
三月的天气,仍是微寒。今日,柳风月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绸缎袍子,袖口、衣摆用金色丝线描着细细的边纹,腰身处系着青色系的金边锦带。勾勒出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华,同时,又不失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颇有些器宇轩昂的样子。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段绮丝暗自兆约阂豢冢拉回思绪k媸址畔铝弊樱坐回到马车内?
一直到马车停下来。
“姑娘,庄主请您下车用膳。”驾车的侍卫的声音从车门帘子外清楚传了进来,随之,车门帘子也被掀开。
“嗯。”段绮丝轻允出声,任由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
原来,已是正午时分。段绮丝草草巡视一周,并没有看出此地是何处,只是觉得这地方荒芜人烟。但见到柳风月已经带着侍卫们走进了前方不远处的茶寮酒肆,段绮丝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虽说荒郊野外的,可这酒肆的生意着实的好。茅草棚子底下,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柳风月给随行的侍卫们要了酒,还有一些吃的,给段绮丝要了一壶茶。
段绮丝却是没什么心思,一心用在了小小酒肆内过往行人身上。别的桌还好,都是一副路人该有的模样。就是顺着段绮丝他们这一桌数过去,前方第三桌左边往下的第二桌客人,让段绮丝觉得极其奇怪。
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捧着粗糙的大碗,一边喝酒,一边划着拳,嘴里嘟嘟喃喃的,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很是吵闹。而几个大汉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单薄的男子。
是的,身形很单薄的男子。一身水蓝色的衣裳,乌黑的发,隔的太远,段绮丝瞧不清楚男子的面容。只是从他的发冠上看,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男子。然,他的身形又太过犀弱,不似男子该有的身躯。
段绮丝不由伸长脖子,才想看的真切些。筷子敲着碗面的声响夹杂着柳风月淡淡的嗓音,从段绮丝身边传入耳内。
“看什么呢?快些吃。吃完还得继续赶路,不然今晚我们得露宿荒野。”
“啊!”一听今晚要露宿荒野,段绮丝急忙收回视线,埋头匆匆吃起东西来。
就在这时候,那桌又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段绮丝顺着声音,再次望了过去。好似那水蓝色衣裳的男子与那群大汉起了争执,起身要走,被为首的大汉一下给拉回来。拉扯之间,竟是将男子的发冠扯落,一头青丝,如瀑而下。
居然,是一女子。
又依稀听得一道柔弱的女音,隐隐响起。
“你们这般强抢民女,就不怕王法么。”
很快,女音给粗狂的男声盖了去。
“哈哈,哈哈,王法。她跟我们说王法。谁不知道这淮南一带,我洛少堂就是王法。”
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