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回去求老爷,不要呆在这里了。”苹月看着桌上的冷饭,微微泛着黄的米饭,清水煮出来的青菜,菜叶上还有点点黄色,另一盘豆子未煮熟,咬起来还有生豆子的生涩气味,她自小也是跟着小姐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卿似画也吃不下,她本是无肉不欢的人,连吃了两日的素菜,味道也并不好,如今几乎是难以下咽了,可难吃总比饿着好。
“吃吧,苹月,再忍忍。”她给卿相七日的时间,若他仍对她这样不管不顾,那么便算了,若她真的那般不可原谅,若她犯的错比不过他对她的护犊之心。
她每天都翘首以盼,希望卿相能够收回成命。
第三日的时候,却等来了意外的人。
三皇子脸色苍白,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憔悴。
“卿卿,我来接你回家。”他站在夕阳下,对她展颜而笑,枯黄的树叶簌簌掉落,像是惊艳了一地的夕颜。
卿似画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向伶俐的唇齿,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可是见着他这样的形容,她一点都不好受。
因着才来了几日,加上苹月对这里并无好感,连收拾都省了,倒是三皇子命人收了她的衣物,笑着道,“这是卿卿为我受的罪,该留着的。”
卿似画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正经些吗?”
她的感动连几秒钟的热度都未维持,如何是好?
三皇子略为虚弱的笑了笑,并不答话。
“我爹呢?”她朝他的背后看了看,见只有李侍卫和几个侍从。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愧疚,“我很抱歉,但从今天起三皇子府就是你一辈子的家。”
期待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卿似画并不笨,她明白了,卿相说如果她踏出这寺庙,便不再是他的女儿,她咬了咬唇,心里面难过得不行,“我爹……他,不要我了吗?”
是她的错,一步步的消耗完他所有的宠爱。
三皇子将她搂入怀中,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语气轻柔,“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家,皇上赐婚,半个月后你我成婚。”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怨他吗?可这一切并不是他造成的,而如今他还能抛开所有的隔阂娶她,已经算是最大的努力了。
从寺庙回去的途中,卿似画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许是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再也不用期盼着明天,她睡得格外的踏实。
睡梦中被一阵鞭炮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的撩开帘子,远处红色甚嚣,喜意洋洋,那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穿越过来后住的最久的地方,卿府。
从寺庙回三皇子府会经过卿府,她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偏过头问,“难道我爹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这话仍含着几分喜悦和期待,因为卿相待她太好,所以她怀念在卿府的日子。
三皇子勾了勾唇,一向伶俐的唇齿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任着马车越行越远,直至卿府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告诉我吧。”她心里面有不好的猜测,为何在她离开之后卿府还会有喜事。
“你爹爹续娶了,是你的表姨。”
卿似画心里的弦像是忽然间断了,卿府的人都夸表姨和善,待卿似画也是十分的好,原来是因为,这是她以后的领地,所以才要用心经营。
三皇子担忧地看了看她,见她咬着唇,手无意识的掐在窗棂上,面色苍白一片。
“别难过了,从今日起,卿府和你无关,他们的悲喜与你无关,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当我的妻子就好。”他的手执过她的手,轻轻的抚平那曲着的指,神态温柔。
“好。”她低声应了,心中却忽然空了,一双眸子却也寻不出焦点。
卿相那么爱她的娘亲,那么疼爱卿似画,可坚守了那么多年,如今在抛弃了自己疼宠的女儿之后,竟然还要另娶?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
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她要寻一个答案,她焦急地抓住他的手臂,“带我回去!”
三皇子垂下眸子,任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洒下阴影,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惋惜,“你确定?”
卿似画重重的点了点头,卿相为什么要娶柳如梦,为什么……就那么狠心的将她扔给别人,为什么宠了那么多年,却忽然不要了……她总是要寻出一个答案的。
“掉头。”他淡淡的吩咐,李侍卫面色沉了下去,语调冷而尖锐,“卿小姐,主子为你做得够多了,希望你不要让他为难。”
“自己下去领罚。”他说得淡然,可那一瞥,却已是含着怒意的。
卿似画满心只想着卿相的问题,也没去细想李侍卫话里面的意思。
“若可以,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他用自己的脸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试图给她温暖,可她哪里还能够感觉到,只觉得满心的冰冷。
卿府,宾客如织,卿似画一行人显得尤为的扎眼,近日来京中的变故大家都是知晓的,因此不由放慢了脚步,想要看一看这出戏。
那守门的奴才见着她有些胆怯地退了退,却仍是尽责的道,若无请柬,不得入内。
卿似画脸色难看,还是三皇子出面以身份相压,两人才得以入内。
卿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布置华贵,看得出是极为用心的。
而卿相听闻她来了,再三相请,也总算是出来了。
他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