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的念头一旦生出,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辜负,这是扶晞在地下琢磨出来的,她不怕死,但是渴望活着,活着便是一切开始的开始。
即便是死,也是要在拼尽全力一试之后,那时,再活不下来,那便是活不下来了。
她渴求,而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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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梅中毒已深,并不是简简单单吃点药就可以治愈的。
虽说扶晞的话燃起了她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但是并不是她想如何,便能如何,她的萌生活意,不过是一切的开始。
扶晞不会把话说得太满,她重新给冯玉梅把过脉以后,正色沉声道,“我此刻还没有完全的把握给你去毒,如今,我只能给你控制下来,三日,三日后我再来”。
冯玉梅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咳嗽了一阵后,她沙哑着声,缓缓道,“我信姑娘,姑娘说三日,那便是三日,只不过,我还许多疑惑,比如,姑娘怎知我家事,又怎知那两人下落,姑娘你,你又是何人?”,或许是一时间说了太多的话,她又咳嗽起来,较之之前更为急促了点。
扶晞瞅了她一眼,没有立即作答,她转身对着管家道,“老人家,可有白水,我需要给你家夫人喂药了”。
老管家一听,立即点头道,“有有有!”,说着他就转身去外堂,取了茶壶和两个茶杯来,搁在小案上,倒了两杯八分满递给扶晞。
扶晞接过,她明白这两杯的意思,她道了声谢,便一口喝去大半,拿起另外一杯,走到床头前,她扯过腰带处顺数第二个小腰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拿了瓶塞到了一点入杯中。
整个过程,老管家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看看躺在床上饿冯玉梅几眼,扶晞晓得他是怎么想的,只是在心里嗟叹一声,想必这老管家也是瞧着这床榻上的女子长大的,当她是自家孩子,所以万事小心些。
白色的药粉,无色的水,两者相合,便成了透着水色的红,扶晞将瓶子递给老管家,“在我离开后,每天两次,醒后睡前,兑好给她喝”。
见老管家两手空搓,扶晞又道,“你方才看见了,该知道怎么做了”。
“这是什么药,老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老管家还是一副谨慎的模样,似乎扶晞不说清楚,他并不打算接过药瓶子,也不打算让冯玉梅喝下扶晞手上的药。
扶晞面罩下的脸轻鼓一边,她吐出一口气后,极慢的语速说道,“这位夫人该是有一阵子食欲不振了吧?那是因为毒素堆积,淤血在内,这药能让她吐出那些淤血,不至于让淤血再度集结”。
老管家认真听完,大抵是听明白了扶晞的话,他这才接过,只不过并没把瓶子揣进怀里,只是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扶晞转身,床上的冯玉梅对她笑了笑,她也知道,方才老管家的举动也落入了冯玉梅的眼睛,走上前轻扶一把,杯口启唇,一杯荡漾的红就这样喂进了冯玉梅的肚子里。
冯玉梅盯着扶晞,眼睛似想越过那层面罩,她想一探扶晞真容,只不过扶晞并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因为考虑冯玉梅如今的身体状况欠佳,扶晞就没给她下太重的药,也没有给太多的量,所以,这药效不会太快显现出来,扶晞也有了时间去答复冯玉梅早先问她的话。
“夫人可曾与人有过什么交易?”,扶晞掐算着时间还早,便也耐着性子循循诱导的问起来,只不过念及这等事情,老管家该是不知道,她便低下头,附到了冯玉梅耳朵边,轻声念叨。
冯玉梅一片茫然,全然不知扶晞所言何意,她思索片刻后摇摇头,“我冯家的家财是世代累积,并无商家买卖,若说交易,该是没有的”。
扶晞说完话便紧盯着冯玉梅,且不说对方没有理由骗自己,就是对方茫然不知的模样由心而发这点,便让她回想起自己,是否之前的推断是错的。
或许莫生的指令确实是随意的,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缘由,而并非眼前女子死心过后的杀念…
想罢,扶晞轻摇头,继续说道,“那便是缘分吧!那两人遇上了我”,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来,正是之前用来刺激沈清水的,“这是你冯家的,还给你”。
冯玉梅也不伸手,就摇摇头,“这点钱财冯家不会吝惜,若是姑娘不嫌弃,只管收着,待我,待我好些了,必当再重谢姑娘”。
扶晞转头将银票递给老管家,他半退一步,代表了他的意思,她低眸不语,很快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因为她看见了冯玉梅额头逐渐冒出的汗,又见她面部开始扭曲,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
这种状况,扶晞是懂得的,她将银票放到床边,并迅速扶起冯玉梅,急促念叨,“不要忍着,疼得厉害可以喊出来,想吐什么也尽管吐!”。
老管家见状,忙走到跟前,担忧着急的唤了声,“小姐!”。
冯玉梅听着扶晞的话,听她话音刚落,她自己就一股脑干呕起来,右手手腕一直被对方抓着,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点了点头,这下,她很快感觉到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她半趴在床上,连吐了两口血,呲啦两声便晕了过去。
“小姐!”,老管家见状,即刻跨步来到床前,拉起冯玉梅悬在床下的手,略微用力的拍打她的脸。
扶晞站开,给老管家腾了地方,她知道冯玉梅情况再坏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