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看到那院里颓败不堪的情景时,不少人唏嘘不已,再看向荷花等人的眼神便有些变了。
林嬷嬷将众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却并不说话,只是面色不善的继续向前走,一把将正房房门推开,好叫众人看清楚里面的恶劣环境。
“昨儿个晚上,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丫头绿乔便是在这样的屋子里将就住了一晚上。老奴倒想问问你们,夫人便是让你们这般如此用心侍奉大小姐的吗?”
大部分的人看到此场景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大家心里虽然多多少少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得夫人喜欢,可是大家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中,也都能看出老夫人是有心向着大小姐的。想不到这惜月苑的丫头们竟如此大胆,仗着是夫人的人,竟敢如此怠慢主子,这屋里的摆设竟是连下人房都不如呢!
“今儿个早上请安的时候,夫人可是同老夫人讲,拨过来的丫头个个都是能干的,定能伺候得大小姐舒舒服服的。依老奴看,你们倒真的是很能干,能干得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干到欺压主子,逾矩犯上!”林嬷嬷字字铿锵,句句紧逼,“荷花姑娘不是喜欢跪吗?老奴可是受不起,倒不如你跟着老奴回去,到老夫人跟前跪着,也好叫老夫人看看荷花姑娘是如何能干,又是如何用心伺候大小姐的。”林嬷嬷冷笑的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荷花,此时周围的丫头婆子们也对荷花的行径深感不耻。
“还请林嬷嬷看在夫人的面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荷花心里一慌,心里明白若是真的被带到老夫人那边,就算是夫人,恐怕也无法保全她。便是夫人身边的徐嬷嬷,老夫人也不曾手软,更何况自己这个小小的奴婢。想到这里,荷花吓得眼泪鼻涕直流,也再顾不得什么脸面,连声哀求林嬷嬷不要将自己带回去。
“哟,老奴可不敢得罪夫人,也不敢惩治这夫人拨过来的人。容老奴回去回禀老夫人,请她老人家亲自过来。”林嬷嬷听着荷花一口一个看夫人的面子,心里着实恼火不已。自己跟着老夫人多年,老夫人是如何倚重自己,府中无人不知,便是夫人见到自己,也要礼让三分。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仗势拿捏她,今儿个若是不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目中无主的小丫头,自己的脸面何在?老夫人的颜面何存?
荷花听出了林嬷嬷话中的不爽,脚下一软,跪倒在她腿边,将手中的佛经放在一旁,双手抓着林嬷嬷的裤脚,苦苦哀求着:“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请林嬷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奴婢计较,莫为了与奴婢这不识礼的东西置气而伤了身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任凭嬷嬷处罚,只求嬷嬷莫要将奴婢带到老夫人院里,免得污了老夫人的眼。”
其余三人见势不对,也赶紧跪下告罪求饶,这次周围的人不但无一上前劝解,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先不说,这林嬷嬷是老夫人院里最得宠的;如今众人亲眼见到惜月苑的真实情形,便知道这几个丫头的确胆大包天,实在是太放肆了!大小姐再如何,也是这池府正经的主子,她们这些个奴婢就算是有夫人庇护,也不致如此,夫人再大,也大不过这池府的规矩。
林嬷嬷见荷花那可怜兮兮求饶的样子,心中不但未生半分怜悯,反倒是更加厌恶!
“老奴可担不起荷花姑娘这样的大礼,今日的事还是请老夫人定夺吧!”
林嬷嬷心下估摸着夫人的人恐怕马上就快要过来了,是以嘴上虽说要带荷花回老夫人院里,却并没有真的叫人将她绑上带走!早在那些奴婢还在下人院里聚集时,虽只是粗略看了几眼,对于有多少人已然心里有数;这会子林嬷嬷在心里暗数了一遍之后,便知道少了一个,想来必是去搬援兵了。哼!林嬷嬷在心里暗道,来了才好,若不来,这出戏可就不精彩了。
忽然人群里有人大声咳嗽了一声,林嬷嬷闻声望去,便见到之前吩咐去办事的春桃面红耳赤的冲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春桃那绯红的双颊,微微颤抖的身子,必是往返皆用小跑。否则以惜月苑离老夫人院里那样远的脚程,寻常走路这会子功夫是不可能来的。想到此,林嬷嬷心里对这个平时并不出众的粗使丫头便有了几分赞许,是个知轻重的!如今老夫人若要再掌事,身边正缺几个机灵实诚的丫头,眼前这丫头倒是可以好好培养提拔。
林嬷嬷又想到自打大小姐要回府的消息传来后,老夫人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好几个晚上都乐得没睡好觉。虽然池府子嗣缘浅与大小姐生母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可也是因为池府的大老爷池富贵实在是个fēng_liú的。他虽也爱家里的如花美眷,可是更爱外边风骚迷人的野花!可是偏偏那个女人来自那样的高门大户,容貌也是顶顶出挑的,原以为下嫁给这个成亲前对自己百般甜言蜜语,死惨烂打的池富贵便能恩爱一世,白首不相离。没想到池富贵只是看中了两家联姻的利益,对貌美如花的大夫人竟也只有几分热度,转眼便另寻新欢了。这大夫人又偏生性子狠辣,眼里是断断容不下沙子的,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说来,这恶果,老爷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不管怎么说,那贺氏失了孩子,老爷又再无生育的可能,是以这些年老夫人对贺氏的一些逾矩行为颇为忍耐。
大小姐回府后,老夫人早便料到贺氏不会善待于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