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青年党领袖恩维尔帕夏在柏林寓所大发雷霆的同一天,伊斯坦布尔城外的一处营地内,身份转变为俘虏的凯末尔上尉正在叛军士兵看押下搬运着物品。
忙活了几个小时后,汗流浃背的凯末尔才被那些叛军士兵告知可以休息了。已经累到不行的凯末尔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来到一旁搭好的帐篷坐下,拿起一壶水大口的喝着。
几口喝干了水后,凯末尔看着水壶忍不住轻轻捏了捏。这个水壶是凯末尔被俘后来到这个营地时得到的,每个被俘的土耳其士兵都发了一个。水壶的材质很古怪,凯末尔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可他从未见过像这个水壶一样既能同玻璃一样透光又能弹性十足的材料。
更让凯末尔惊讶的是这个水壶的重量也很轻,不装水的时候几乎像羽毛一样轻巧。而且凯末尔曾经不小心把空水壶滑落在地上,却发现水壶只是像皮球一样弹跳了几下,完全没有被地上的石头给碰破,可见这水壶的材料也足够结实。
不过这水壶虽然很神奇,但是对于率领这些叛军的俄国人头目(其实就是俄国人外表的生化战斗人)来说,似乎这水壶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因为凯末尔发现,不光是来到营地时每个俘虏都可以得到水壶,即便有人不小心把装满水的水壶打破了,只要交出损坏的水壶就能立刻得到一个全新的。
从水壶上移开视线,凯末尔又看向了四周那些换上了新军装新武器的叛军。从他们的对话中凯末尔得知这些叛军的名号很古怪,叫什么真神圣徒协同作战军。
据叛军们自己说,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了考验才成为真神圣徒的士兵,而战斗前他们只要服用圣徒赐下的神药就会拥有无比的勇气和无穷的精力,然后他们就会跟随着圣徒带来的神器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如果是在成为俘虏前有人对凯末尔说出这种话,凯末尔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人是在说疯话,说不定他还会亲手逮捕这么说的人。可是自从亲身经历了成为俘虏的那场战斗,确切的说是屠杀后,凯末尔却知道这些叛军并不是在说疯话。因为那一场战斗中,这些叛军的表现的确就是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疯狂。
直到现在,一想起那场战斗凯末尔还会不由自主的后怕。因为那场战斗的场景太可怕了,凯末尔觉得即便用地狱来形容那场景都不为过。不知不觉的,凯末尔的思绪飘回了一个多月前自己刚带人逃到警备部队营区的情形……
——当时凯末尔报告了伊斯坦布尔被叛军攻占的消息后,反而被警备部队的司令官下令绑了起来。
因为司令官根本不相信凯末尔这么一个小小上尉的话:开什么玩笑,好端端的伊斯坦布尔城内会冒出来三四千的叛军作乱?难道这帮叛军都是地里面钻出来的不成?八成是你这个小上尉自己鼓动士兵当了逃兵,见跑错了地方撞到警备部队营区才扯出这些鬼话吧!全给我拖出去毙了!
如果不是当时一旁的副官颇为了解凯末尔的为人,相信他不会干出当逃兵的事情,而竭力劝阻了司令官,凯末尔恐怕就真的要成为枪下冤魂了。
那位副官给出的理由也简单:他已经检查过凯末尔和士兵们换下来的衣服,发现的确沾有血迹和硝烟的气味,可见凯末尔他们的确是经历了战斗才过来的。
虽然副官比较相信凯末尔,但是也一时难以说服司令官立刻集合部队出动。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司令官勉强同意副官的建议,派人回伊斯坦布尔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警备部队并没有架设电报线路,所以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从早上到中午警备部队一共派出了三批人去伊斯坦布尔。最后直到傍晚才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家伙逃回营区,带来了伊斯坦布尔全城被叛军占领封锁的消息。当然了,这个倒霉蛋也说了自己是进城被抓住后,被叛军故意告知消息后扒光了放回来的。
警备部队派往的伊斯坦布尔的人都是司令官的亲信,所以这下司令官确信了凯末尔的话并对他大加褒奖。
同时在得知城内叛军最多不过四千人后,司令官又勃然大怒起来:好啊,明知道我这里的警备部队有四万多人,你们这区区四千叛军还敢如此狂妄的作乱,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立刻集合部队,回伊斯坦布尔平乱!
这时候凯末尔反而劝阻司令官不要立刻集合部队。理由是时间已经很晚,而营区离伊斯坦布尔城区足有二十多公里路程,警备部队又缺少夜间行军的照明设备和经验,贸然集合出兵如果在漆黑的夜晚走岔了绕路,只会白白耗费士兵的精力影响战斗。还是应该等到天亮后让部队准备好再集结出发,去伊斯坦布尔城区平乱。
司令官倒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听凯末尔说的在理便同意了。熬到天亮后,司令官下令除了留下少量士兵看守营地外,营区所有部队共计四万一千人全部集合,在吃过早饭后就浩浩荡荡的前往伊斯坦布尔平乱了,而这已经是叛乱发生后的第三天。
因为凯末尔自己的主动要求,行军时他是带着四千多士兵在大部队前方两千米处充当前哨。结果走到离伊斯坦布尔城区还有十多公里的时候,凯末尔发现前方居然迎头来了一支叛军的小部队。
从望远镜里,凯末尔发现这支叛军的小部队人数不过一百多人的样子,而且队伍中还有几辆拖着拖车的古怪拖拉机。当发现凯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