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恐的不由突然噤声,却又傲气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再言语,一直拖着我往外走,紧紧拽着我的大手传递着我从未见过的愤怒。
出了门借着昏暗的路灯,穿过另一条和“雨色”相反方向的小巷,来到一条马路上。我张望了四周,一条双行的窄车道,应该是老城区的街道。
他把我塞进他那停靠在路边的车里,关车门前狠狠的说道:“待着不许动!”之后迅速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
经过一番折腾,剧烈的疼痛又狠狠的袭来,全身上下仿佛被大砍了无数刀,五脏六腑仿佛被胡乱撕扯着,隐隐作痛、钝痛、撕裂的痛……我想我一定已经满身伤痕。我开始全身发冷,急促的颤抖着。
他启动了车子,冷不丁一踩油门。我没有系安全带,惯性的往前一撞,激烈的摆动冲击着我如同粉碎的四肢。我终于受不住呻吟出声,却换不来他的丁点安慰。
他无声的开着车,车厢里压抑着无数的情绪。
我忍痛冷冷的挤出几个字:“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说话。
我侧头望着他。车厢里没开灯,路上拂过的灯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浮动,他的冷峻若隐若现,清晰的是他满身的怒意。
我却突然多了些安慰,至少比起刚才在那破旧院子里的惊恐,此刻多了几分安全感。我恨过他。他也恨过我,有没有爱过我,我无从得知,更不敢去探究。但无论如何,凭直觉,他对我,至少不会有生命上的威胁,至少此刻,我是这么想的。
我瞥了车上表盘,沈剑锋发疯般的超速行驶,耳边呼呼的风声让我仿佛在飞。我从不习惯那么快的速度,却没有太多恐惧,兴许是身体上的疼痛令我已经无法感知那样的惊惧。
包包已不在旁,一定是刚才在那男子的拖拽中掉落小巷。我索性呆愣的望着窗外飞身而过的绿化树,开始揣测接下来的命运。
一路无话……
夜色完全盖了下来。车子越驶越偏僻,尽管仍有高楼大厦,但稀稀落落的灯光显示着,这也许已经接近郊区,至少离市中心已经越来越远。
在我迷惑不解时,车子终于在一片荒地旁停了下来,我再次惯性的晃着残破的身子疼痛着撞向了车头。闷闷的呻吟声衬托着四周无人声的寂静,只有夏日蛐蛐的声音演绎着仿佛郊外的世界。
沉默许久之后,我颤声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瞥见他转头投来的恶毒眼光,听得他声音:“你觉得呢?”
我喘着粗气,全身袭来一波又一波的凉意和锐痛,额头渗出黏黏腻腻的汗来。
我吼着:“你伙同几兄妹把我绑了来,不就是为了教训我吗?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引我出来,你们真恶心!”
我知道不是他绑我,但此时感受着他投来的阵阵凉意,我早已忘了最初相见他的初衷。
他冷笑着:“卑劣!论卑劣,怎么比得过你们乐家,怎么比得过你那心狠手辣的养父!”
我仿佛被刺猬刺到一般:“是吗?你们沈家又是怎样的光明正大!过河拆桥!恶意中伤!阳奉阴违!哪招不是被你们玩得得心应手!”
他再度一把勒住我下颚:“就因为这样,你们没有手下留情,直接要了我表哥的命是吗?”
我扬起头双手死命的要扯开他的手,挤出声音:“你莫名其妙!那是你表哥惹的fēng_liú债才给自己惹来祸端!”
“fēng_liú债!你们乐家都是这么草菅人命吗!你们乐家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到底因为有多少勾当泄露杀了多少人灭口!你们乐家有干净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