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晔坐在龙椅上听着闻缚等人滔滔不绝,他看向左相凌浩,冷哼一声,心中微微有些疼,“这些事相国做主就好了,朕最近有些累,身子也不如以前了,相国若真要找人讨论就跟轩王爷去说吧,前一阵朕缠绵病榻之时,他做的挺好。”
说完他起身欲离去,闻缚脸色有些黑,“陛下!”
这天下是您的,不是轩王爷的!
“相国还有何事?”
司徒晔转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得出来他确实病了,而且病了很久了。
相国看到他这样想要说的话又生生的止住了,转而说到:“老臣已经重金悬赏医术高明之人,陛下长年缠绵病榻,并非好事,尤其是此时,臣等以及将士们还等着陛下主持大局。”
司徒晔点点头,离开。
“梁平,去…婵月宫。”
梁平上前扶着司徒晔来到婵月宫。
六年前一场大火,婵月宫被烧的面目全非,他又让人重新修建的,只是这里面再也没有他想见到的人了,她的魂魄也不知道在何处飘荡,她,会不会眷恋这曾经的…家?
她是不是还是怨恨他的?
怎么能不怨呢,他非但下令赐了毒酒,还复立了凌环,让她有机会放火伤害了她,而他,现在更是查不出岳昇的下落,虽然知道了岳婵的下落,可是…
大牛也说过,现在不应该救岳婵,因为前晋国内没有人能压制住岳婵的毒,可凌浩的父亲却可以,虽然做不到一点痛苦都没有,可总比接她走让她更加痛苦强。
“婵儿…婵儿,如果你知道我这么无能,你是不是会后悔当初为何要认识我?我的婵儿呀…时间匆匆,如今已是六年了,六年来你从未在我梦里出现过。我多少次期盼,哪怕你只是出现在我梦中也好…可是,一次都没有。你真的好狠心…”
梁平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替司徒晔悲痛。可是陛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大盛国为了替婵儿报仇,在六年前鼓动边陲小国产生摩擦,后来大盛便以此为借口与前晋展开了长达六年的战争。相国曾建议恢复大将军的兵权,可司徒晔一概不理。
他如何不知道大将军用兵如神?可是他不想,因为他不忍心再让大将军去面对贺一若了,大将军是婵儿的爹爹呀,婵儿一直尊他,敬他,如果大将军自动请缨,他不会拒绝,可他不想主动的去让大将军遇上贺一若,到时大将军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大盛国这次出征的将军是宫卿冕。而主将则是贺一若。
司徒晔知道,一若定然认为如清也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了,所以他也恨他。
司徒晔伸手推开婵月宫的门,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荡,虽然这婵月宫中关于他们的回忆很少,可是却是跟她有关系的几个地点之一。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记得婵儿最喜欢坐在这里晒太阳,看着墙角那几颗枯萎的茶树,他心中痛苦难忍,那茶树都是她亲手打理的。可没有了她,树也枯萎了,就像他一般。
“梁平,去把宁褔叫来。”
梁平点头。不多时宁褔跟着梁平来到,“陛下。”
“宁褔,朕问过你不止一次了,你到底为何要到朕和婵儿的身边?婵儿如今已经去了六年了,朕留着你六年就是因为婵儿曾经全心全意的信任过你,可是你真的忠心她吗?”
宁褔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司徒晔叹气,每次都是这样,六年了,自从婵儿离开后,已经六年了,无论他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
“宁褔啊,若你真的忠心于婵儿的话,那么你就把当初那幕后主使告诉我。”
预料之中的没有回答,司徒晔看着石桌上的棋子,“当初婵儿还和你下过棋的吧?她的棋艺很好,我从来都不知道,后来还是在大盛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也会下棋,还下的很好。其实我对她了解的不够透彻,她很多东西都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真的精通。我从来没听她弹过琴,可是那天在勤政殿的时候听到大将军说,我才知道,原来婵儿的琴技也很好!”
“我只看过她下棋,作画,还有她的诗词歌赋,她…如神女一般,可我却没有抓住她。”
宁褔心中微微一怔,司徒晔这次说的话全部都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而且他说的一直都是“我”,他是在以他是司徒晔的身份跟他说话,而不是在以他是皇帝的身份。
“我知道,婵儿的事,我才是最大的始作俑者,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恨当初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否则她又怎么会…我后悔,可世间有卖后悔药的吗?若说有,那恐怕也只有婵儿做的出来,可如今她已经不在了,那么便是失传了…”
……
“陛下,相国求见,边关有紧急军情。”
“梁平,将宁褔带下去吧。宁褔,好好照顾如清,她是婵儿最重要的姐妹!”
宁褔在心中默默的应着,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如清夫人的。
来到勤政殿,看了一眼闻缚的奏折,士兵哗变,竟然打开城门放了大盛的人进入,如今恐怕已经快要打到都城来了,司徒晔淡淡一笑,放下奏折,“相国,你有没有后悔过?”
闻缚一听,沉默了,是,他后悔过,确实后悔过,他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暗中帮着司徒晔,还在政王的面前也赞同了他,当初就不该选他为帝!
司徒晔则站起身,突然觉得身体内一阵绞痛,到底哪里痛又说不上来,额头有些许冷汗流出,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