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门被推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王生和李玲刚刚在谈话中一再提到的那个——卫宁。
一身狼狈的卫宁从门后出现的时候,许是因为心里已经有过这样或者那样不祥的猜测,有了底,两人脸上的表情有讶异有担忧,却没有多少的惊疑不定。
卫宁生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相普通,就是脑袋要比普通人看着略大,却也不那么明显。他曾戏称自己的脑袋偏大是因为他的脑容量要比一般人大的关系。
彼时,眼见张王生和李玲两人足以称得上冷静的表情,卫宁不禁在心里暗啐一口:果然是经历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面颊乃至眼镜片上都被溅了不少血点,一袭白大褂更是犹如被泼了血色油墨的画布。
卫宁粗喘了两口气,勉强扯开嘴角冲两人笑了笑:“外头的情况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两应该也能够猜得到,和你们研究所的情况一样,唉~没想几乎聚集了华国国内所有顶尖科研工作者的首府科学院也会有这么一天,还真是悲哀啊!”
如此感叹着,卫宁手上的交接动作却丝毫不见慢。他把怀里抱了一路,甚至已经沾染上他的体温的一沓厚厚的a4纸交到张王生的手上,这沓a4纸上还放着他的工作证以及车钥匙。
张王生接过东西,疑惑的看向的卫宁。
卫宁苦笑一声说:“外头能跑的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我想到你们两可能还被关着就跑来了。”
张王生和李玲闻言,互视一眼,两人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由心而发的感激。
“师兄……”
正待张王生张嘴就要说感谢的话,卫宁却在此时一脸苦涩的朝他摆了摆手,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言辞。
“要不是我不小心被咬了,就算逃出去也没什么用,我哪会儿在这种时候想到你俩,操这份儿闲心!”卫宁说着,把右手臂往两人面前一伸,拉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那个碗口大的创口。
卫宁看了眼创口,抬起头对张王生说:“可惜,没你走运。”语气里有不甘有无奈,却最终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李玲望着卫宁手臂上的创口,心下惋惜。与被咬伤后不久便因高烧而陷入昏睡的张王生不同,从研究所到科学院的一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张王生,李玲的精神一直都保持的相当清醒。所以关于某些事,某些就连张王生自己都未必知悉的事,她却看得清楚明白。
卫宁手臂上的伤,虽然创口面积、深度都和张王生手臂上的相去不远,但外翻的皮肉却已呈现出黑紫色并且不断的往外渗着浓黑腥臭的粘液……相比之下,张王生当初被咬伤的创口,皮肉的颜色从头至尾都是正常的,往外流的也是鲜红的血液。
像卫宁手臂上这种异样的创口,李玲曾亲眼见过不少,在除张王生以外的其他被咬伤的科研员身上,在丧尸化的感染者们身上……
逐渐呈黑紫色的创口,浓黑腥臭的液体,这便是新病毒感染初期的表现!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一扫脸上的颓唐之色,卫宁言归正传,“这叠资料是科学院对e型病毒的一些主要研究数据,相关的研究数据太多,我只挑了些核心实用的,希望对你们俩有用。另外,为了避免感染者跑出去,走廊上的隔断门都落下了。不过我的工作证权限还算高,应该能助你们逃出去。资料最上面那张是科学院的平面图,你们自己看,尽量别上电梯也别走旁边的楼梯,能从应急通道走就从应急通道走。我的车停在地下车库,还是研究生毕业前买的那辆,车牌号0818,王生你应该认得出来的。还有……咳咳……”
似乎身体里有不适,卫宁说道这里,眉头紧蹙,忽然大声咳嗽起来。他习惯性的侧头,用手掩住口鼻,黑红色的粘液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
卫宁一边猛咳,一边冲对面看着忧心的两人摆手,示意两人不要管他。
就这样咳了好一会儿,松开掩住口鼻的手时,大概不想让自己在师弟妹面前显得太过狼狈,他用力的在口鼻处抹了一把。黑红的颜色自他的嘴角染上了一侧的面颊,卫宁又僵硬的冲两人笑了笑,说:“快走吧,不然再过一会儿就怕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张王生和李玲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卫宁,卫宁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再不过不久他可能就要丧尸化了……
没有多做停留,拿上卫宁给的东西,张王生在李玲的搀扶下走出了特殊隔离室。
与卫宁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张王生说出了自己和李玲内心的感谢,即使这样一份毫无实质用途的感谢在这种特殊时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张王生和李玲走了,卫宁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来,他的口鼻又流出了那种恶心的粘液,一开始他还会用手去擦,渐渐的身体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他索性垂下手,放任自流。
靠躺在椅背上,头后仰着,黑红已经糊得满脸却不自知,就连眼睫都被血块黏在一起。
仿佛完全失去意识的人,忽然启唇,虚弱的自语道:“啊……忘记跟他们说了……外面也乱了……不比里面安全多少……”
之后,了无声息。
这是卫宁丧尸化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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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在江诚和陆樱的带领下,陆樱考场的一众师生终于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教学楼。
而安全走出教学楼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漫长的征程在等待着他们。
当然,带着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