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纤瘦的身影,向南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她忙弯下身来,蹲在行李箱边,替母亲整理衣服,“妈,只是去两天而已,别带那么多衣服。”
“哎,你说我穿哪套衣服去见人才不失礼节?”秦兰抬头问向南。
“我妈穿什么都不失礼节,真的!不过,非要拣一件的话,这个吧!红色的,比较朝气,冬天看起来也比较暖心窝。”
向南认真的给母亲做着参谋。
秦兰看一眼向南手里的外套,眼潭忽而暗淡了些分,最后,干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南南,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别贱啊?”
秦兰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向南急忙握住母亲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秦兰笑笑,抹了一把心酸泪,“也是,你妈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他,看看他在监狱里过得还好不好,习不习惯!”
秦兰说到这,却忽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女儿,你说多好的一人,怎么就突然入狱了呢?老天都不长眼。”
“妈,你别担心,景家已经找到办法把伯父救出来了!”
向南安抚着自己的母亲,眼潭却不由黯淡了几许。
“真的吗?”秦兰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一下子破涕为笑,“太好了!能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
看着母亲终于笑了,向南也会心的笑了。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自己的痴情到底像谁呢!对爱的偏执,她和若水大概都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吧!
“妈,你别坐地上,坐椅子上来。”
向南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儿温纯烟那嫉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妈,我有点好奇你和伯父之间的故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都老掉牙的故事了,还有兴趣听呢!”
提到景孟弦的父亲景蓝泉,秦兰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仿佛年轻了不少,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笑。
“我跟蓝泉认识的时候才六岁大,那会他刚搬来我们镇上,一来我们镇就成了我们镇上的一小霸王,成天带领着那些小男孩儿闹得整个镇鸡飞狗跳的,不是这家碎了玻璃,就是那家的门又给撞坏了,那天我正巧在一臭水沟里抓龙虾,刚好抓了一篮子,准备从水沟里起来的时候,结果一个蓝球就朝我飞了过来,‘砰——’的一声直接砸我脸上,我那时候还小,身子踉跄了几步,就往后栽了去,结果恰好头朝下,整张脸深深的埋进了臭水沟里,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水沟里的那些臭泥给熏死,就在我晕晕乎乎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两只脚踝被一双手给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提,我整个人就被倒立着给拎出了水沟来!周边全是嘻嘻哈哈的取笑声,个个都在喊‘臭沟妹’,当时我一整张脸都沾满着臭泥,甚至连睫毛上都是泥巴,我好努力的挣开眼来,就只见一双穿着白色运动裤的长腿,再往上瞧,是一张冷得有些望而生畏的面孔,但不得不承认,那张脸长得还挺好看的,他见我没事儿,冷不丁的就把我往地上一甩,别了我一眼,冲我道,‘臭沟妹,以后看着我的球点!脏死了!’,呵!你见过明明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得人吗?我当时坐在地上,被他嚣张的气焰都吓懵了,就见他领着那帮熊孩子,抱着球,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秦兰眼里全是爱慕,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都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头有些发酸,转而又继续说,“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我们往后的交集,我们俩一路从小学上到中学,再到高中,最后到大学……他越长越高,而我到了高中之后就不长个了,最后校园里就总能见到身高一八八的校草领着个一六零的小矮人,那时候每天我们都会拎着两个水壶去开水房里打水,冬天的时候,上晚自习之前,他总会再跑一趟开水房打两杯水进教室,小的那杯给我喝,大的给我暖手用。那时候很多人都取笑我们身高组合特别奇怪,可是,她们不知道,我们俩是乐在其中,他的篮球服我可以当裙子穿,他的外套就是我的大衣,他背我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没有雨伞的时候,我可以钻进他的衣服里,脑袋恰好从他的胸口里探出来,能清晰的闻到那只属于他的味道。那时候他是学校篮球校队的队长,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场比赛,那比赛都在中午,那时候是大夏天,中午的太阳恶毒得能晒伤人,而我又是个贪睡的人,所以中午我通常都是睡上一个小时,然后掐着他们最后一节的点跑去篮球场给他加油,象征性的支持他一下,有一次我因为贪睡起晚了,等我慌慌张张的往篮球场赶的时候,他们已经散场了,我以为他会生气的,可是,迎面就见他踏着阳光,朝我走了过来,金色的光线筛落在他刚毅的侧脸上,如同给他度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晖,明晃晃的阳光下,我看不太清他那张迷人的脸,只知道他一手拿着球服,一手拖着篮球,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懒虫,我球都打完了,你才来!’这个踏着阳光走来的画面,我至今记忆犹新……只是,我永远都看不清阳光里的那张灿烂的脸!晚上上自习课的时候,我负责认真写作业,而他却负责睡觉,醒来的时候嘴角挂着口水,就会扯过我的衣袖往他的嘴上一抹,然而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