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益青脸上的惊恐迅速凝结,没等他恍过神来,一声怒吼在不远处响起:“慢着!”
随即,一道身影拦在了他身前。
这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粗眉大眼,高鼻方‘唇’,不怒自威。
宋子若不慌不忙地站定,眼睛微眯:“叔父,你们一家人还真爱多管闲事,难不成这一次,和我较量的人要换成你?”
擂台上本就生死由命,宋益青从她手中救下宋妙英,而她的叔父,也就是眼前这宋天辰,又救下了宋益青……如此循环往复,只怕她打上三天三夜,也打不完这擂台。
哪怕是宋家的二老爷,做出这等坏规矩的事,也难免不遭指责。见台下好些人替宋子若打抱不平,宋天辰的老脸红了又红,青了又青。
要不是为了宋益青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怎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个面子?
但既然已经出手,就须得找一个借口……
他略一思忖,就有了主意,义正言辞道:“休得胡言!你区区练气阶段的修为,哪能施展出如此厉害的紫焰?分明是用了秘术,或服用了什么邪‘门’的丹‘药’,我特地上来,就是想要检验一番,你且伸出手来!”
他已打定主意,若什么都没验出,便封死宋子若的命‘门’,让她此生再也别想再上擂台……
宋子若当然不会蠢到乖乖伸出手,宋天辰出了名地护短,为了宋益青这个独生子,可谓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她又没有法子拒绝,毕竟方才那紫焰,众人均是看见了的,宋天辰此时提出这一疑问,也算是合情合理。
“哼,果然心虚!”宋天辰眉头一竖,“今日你验也是验,不验也是验,休想糊‘弄’过关!”
“由你一人来验,似乎有些不公。”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轻柔而不失威严。
四周灵气一阵‘波’动,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正是唐江静,一双眼睛与宋子若足有七八分相似,那神‘色’分明在说:不是只有你宋天辰会护短,我唐江静的‘女’儿,容不得你这般欺负!
宋天辰假意不解,问道:“族长夫人这是何意?”
“你是益青的父亲,我又是若儿的母亲,你我二人‘插’手此事,实在不妥,不如请另一位高人处理此事,也好还我若儿一个清白。”唐江静说。
“也好,也好。”宋天辰皮笑‘肉’不笑。
古苑郡的高手,除了他,就只有宋府的几个长老,大长老正在炼丹,无暇‘抽’身,二,离开不得,至于三长老……早已为他所用。
“你这般懂道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唐江静神‘色’自若地嘲讽,随即走下擂台。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可见这位族长夫人,是极受尊重的。
她抬脚走到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宋天辰的‘胸’有成竹之‘色’,立刻僵在了脸上。
因为那人,根本不是古苑宋族之人。
那是一位年轻男子,目光冰冷,不‘露’一丝情感,令人不敢与其对视。
这人,宋子若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而且印象深刻。若不是顾忌眼下是在擂台之上,她恐怕会诧异地问出一声:“白‘毛’,你怎会在这儿?”
没错,这人正是那夜她在后院禁地遇见的白发男子。
“族长夫人,”宋天辰面‘露’难‘色’,“这位高人,你我可都未见过。”
言下之意,他不知男子是否信得过。
唐江静反驳道:“正因你我二人均未见过他,所以他才不会偏‘私’。况且众人之中,唯有他的修为最是深不可测,我相信检验秘术和丹‘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白发男子并未戳穿唐江静的谎言,点点头走上擂台。
近距离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宋子若不知被触动了哪根莫名其妙的神经,竟忽然有些想笑,强忍之下,神‘色’痛苦而古怪。
男子显然误会了她,皱眉道:“怎么?我就这般让你不悦?”
“废话少说,开始验吧。”她伸出手臂,转目不去看他。
手臂传来一阵温热,经脉中像是有什么被逐渐‘抽’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宋天辰重复着这句话,语气狐疑,“没有问题,怎能以练气六阶的修为,与筑基修为的强者旗鼓相当?”
“不是旗鼓相当,是胜负已分。你的儿子打不过我。”宋子若面‘色’自若地纠正,“再者说,谁说我的修为只有练气六阶?”
宋天辰脖子上暴起几根青筋:“你这话是何意!”
“规矩只说,擂台上不得使用秘术和丹‘药’,没说不能隐藏修为。”宋子若道。
宋天辰神‘色’一凛,重新打量起了她,两道‘阴’戾的目光活像是要吃人。
“够了,宋天辰。”唐江静冷冷说道,“你打断了若儿和益青的比试,按规矩,要接若儿三招,不得抵抗。”
“哈哈,好,不过区区三招,凭我结丹初期的修为,这小‘女’娃能奈我何!”宋天辰笑出了声。而这满不在乎的面容之下,实则藏着一张无比焦急的脸。
三招之后,他必须退下擂台,而他的独子则须继续接招。宋子若那紫焰的威力,绝对能让宋益青转瞬化为灰烬……
宋子若此刻也是踟蹰的,即使她拼尽全力也无法动摇宋天辰的根本,只会让他受些皮‘肉’小伤……
思忖之际,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