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首长把那两根东西丢给小安,淡然说道:“拿着,这东西比木头燃点低,对着摩擦,很快就能燃烧。”
人家一个小女孩家家的,都那么勇敢,小安要是再退缩,恐怕只能羞得把脑袋缩回裤裆了。
于是鼓起勇气接过那两根东西,一边横下心使劲摩擦,一边念叨着菩萨娘娘多多保佑。
三下两下,蹭,还真就蹿起了一朵蓝幽幽的小火苗!
哇!!汊!
多么宝贵的希望之光啊!
在这杳无人迹的寒冷戈壁滩上,这一星点的火光,以大出自身千百倍的力度热乎乎地烘暖了三个流放人士寒冷的心!
有了火,就有了希望朕。
叶菁和小安强忍着那股刺鼻的怪味儿,连忙抢着用手抓干粪,小心翼翼对到火苗上——
嗤啦——
还真就点着嘞!
野战生存课堂上教授的经验果然管用,干粪便燃烧起来,还真是比木头更容易!
一点燎原之火,转瞬间便化为一堆暖烘烘的篝火堆。
三个人围着火堆,嗅着那股来自原生态的干粑粑味儿,靠在断层崖壁上打着盹儿,幸福得恨不得来一首《打靶归来》!
烤着火,混身上下暖和起来,原本被僵硬的四肢逐渐活泛起来,说起话来嘴皮子也利索了。
干粪块燃点低,易燃,却十分不耐烧。
一会会的功夫,之前捡的那一小堆基本上已经濒临告罄。
虽说有火光,野兽一般来说应该不会靠近,但叶菁和小安还是谨慎地尽量只在火光辐射圈内捡拾干粪块。
好在这块贫瘠得只能长出石头蛋的戈壁滩上却一点都不缺乏动物粪便,只一会会的时间,在叶菁和小安的努力下,火堆旁很快又堆起一大堆干粪块。
叶菁连连搓着手上残留的干粑粑,愁眉苦脸朝为数不多的矿泉水上瞅,“唉,要是能有水洗一下手该多好,满手动物粪便,恶心死了!”
叶老首长扑哧笑了,“你这丫头,这天寒地冻的荒凉地方,能捡到干粪取暖,你应该少一点抱怨,多一些感恩!”
“又不知道这是谁拉的,我就是想感谢也没个主儿啊!”叶菁在火堆上方烤着手,笑嘻嘻地嘀咕:“不过,这地方干粪块蛮多的,我们确实挺幸运呢!”
转念一想,咧着嘴角琢磨:“奇怪了,这戈壁滩地面上除了沙子就是石头,一点植物都看不到,哪儿来这么多粪便啊?动物们都是靠吃什么活命的?”
“这问题问得好!”叶老首长祥和地笑道:“这就是我正准备给你和小安说的,这片戈壁滩以盐步湖为界,北边接壤沙漠,南边是水草肥美之地,那里是一片野生动物乐园,其生物链之完整,简直堪比亚马逊热带雨林。过了那片草地,就是越南境内了。”
原来如此,敢情乐园里的动物们是把戈壁滩当成厕所了,有需求就跑过来解决。
要不,它们就是过那种水草肥美衣食无忧的资本主义腐败生活过腻歪了,把这片盐碱地当成锤炼场,隔三差五过来搞个拓展训练,磨砺一下意志,顺便练点儿小肌肉神马滴。
叶菁苦着脸问:“那么爷爷,我们是要跨过草地去越南吗?”
“嗯,”老首长表情严肃起来,凝眉轻喟:“辛红旗这次铁了心下黑手,决意不给我们老叶家留活路了,所以我们当然不能往北走;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向南行走,越过那片草地,设法摸索出境,或许还能侥幸生存下去。”
辛红旗是辛父的大号,作为国大领导,他想让几个人从自己的领土上消失,那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被丢在盐步湖戈壁滩上的三个人,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叶老首长的话让空气又一次陷入凝滞状态,小安耷拉着脑袋,仿佛跟自个儿的手过不去似的,拼命把手往火堆跟前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臭德性。
叶家血脉里,最见不得这种怂样儿。
叶菁伸手拎住小安衣袖,把他手臂从火堆上方拽开,还没说话呢,叶老首长就抢了先——
“小伢子,你怕啦?不要怕,想当年我老头子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哭着闹着要参军,可队伍不肯接收啊,嫌还没枪杆子高,不中用,可我硬是凭着一股子倔强劲儿,偷偷跟在队伍后边儿,一路翻雪山过草地,二万五千里,脚后跟磨出一层厚茧,鞋都省得穿,最终到了金沙江那一带,他们发现了我,这才将我收编进队伍。”
瞅着星月稀疏的夜空,叶老首长似是自语,又似是感慨,幽幽地说:“跟我们走过的那片吃人草地相比,这一点草地算不得什么……又没敌人追着打,更没有要命的沼泽泥坑,个把野兽就是撞见了,你不惹它,他也不会主动伤你。”
小安担心的就是野兽问题,听叶老首长这么一说,哭丧着脸闷声说道:“老首长,我们一点武器都没有,万一野兽冲过来,我和菁菁姐能上树,您可怎么办?”
“哈哈,臭小子你原来是担心我啊,”叶老首长畅快地笑了两声,左手在胸前轻轻拍了一下,“忘了吗,我这还有颗光荣弹呢,怎么能说没有武器?”
“啊?”叶菁顿时一怔,长大了嘴巴问:“爷爷,之前在咱家,你不是暗示我这光荣弹是假的嘛!怎么难道……”
“没错,”叶老首长打断叶菁的话,顽笑着解释:“是真的!”
这老爷子……
叶菁吓得脸色都青了,连忙颤声说:“您老真是……赶快拿出来,放那么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