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回到自己的帐篷,气咄咄地将东安叫了进来:“夫人被人困在调剑山,你带上两个人过去看看。”
东安看着薛羽,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愕然问道:“夫人……被谁困在调剑山?”
薛羽长吸了一口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扶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许是当地的土匪,九儿说那里有个山贼首领是她的把兄,唉,肯定是她大意了。”
东安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夫人,她藏在什么地方?”
薛羽一双虎目瞬间瞪得溜圆,嚯地站起来,咆哮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调剑山。你自己不会去找!”薛羽这会儿才有些后悔:“当时若是听九儿的话,在身边留下她的护卫,这会儿就不会束手无策了!就是不要她的侍从,将自己的护卫留给她一个,东安也有个传递消息的路子。”
东安见他脸色难看,哪里还敢多问,急忙带了两个随处往西北去了。一路上马不停蹄,行了十几天才到了调剑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饶是东安身经百战,此时看着不远处的莽莽青山延绵起伏,一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世子夫人,您可真行,世子爷前脚刚走,您后脚就带着他弟弟侄子,弄出这么些事情来。”
想是这样想,差事还得办,东安见这山上林木茂密,也不敢贸然上山,先去了附近的茶楼酒肆打听,那跑堂的小二一听调剑山,眼睛顿时就变亮了,说话的声音都像搀了蜜水似的:“客爷,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怎么?您也是要上这山?”
东安一听这有门啊,忙道:“想进去,我家主人是个收山货的。我想着,这山里人……”
他话还没说完,那小二便一脸的:“您看看。你这人,这也太不实诚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您这样遮遮掩掩的多没意思的。”
东安只得住了嘴,苦笑道:“我家小少爷前些日子刚好从这里路过。家里头听说这里不太平,便叫我过来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二便摆了摆手,殷勤地看着东安道:“可不是,前些日子这山上可乱了。我们都是胆小怕事儿的。哪里敢往跟前凑。”
东安见他不停地往他腰间打量,便摸出一小锭银子来,笑眯眯地说道:“那还真可惜了。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胆子大的,凑过去看了的,你请他过来给我讲讲。”
小二瞧见那银子,喜得只搓手,暗想:“那个娘娘腔的什么九爷说的还真对,真有人来这里打听。”他回头瞧了瞧,见门口又有客人进来,便道:“客爷。您稍等,我忙完了,就过来跟您细说。”
东安的随从马松听了一错牙,就想来硬的。东安忙按了他的手,摇了摇头对小二道:“我不过是听个热闹,我们公子带了不少的随从,也不是正好从这里经过。只是,我回去交差知道得多些总比少些好,你若是有事,尽管先去忙。”
等过了午时。客人渐渐少了,小二这才过来,怕被掌柜的发现,小心翼翼地将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大半个多月前吧。来了三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带了三四个随从,领头的说话细声细气,非常……”
东安心里一动,笑道:“我们京城里说那样的人,有点娘气。”
那小二听了心照不宣地赧然笑了。却不肯说出口,接着道:“几个人将店里的招牌菜都尝了尝。他们走了没几天,这山上便打起来了,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您也瞧见了,这山挺长的。后来一到晚上,山里就火光冲天的。有胆子大的凑到山下,听说里面杀声震天,似乎打得十分惨烈。”
说着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眼,悄声道:“夜里还听到行军的声音,不少的人从附近赶过来的。您不是本地人,不晓得,虽说圣人文治武功都不错,唉,这江山也大,那里有空管我们么个小地方。这周围几个处的山里都有不少的山贼…专门干那等杀人越货的生意…”
东安听得一颗心都缩成一团,强忍了好奇,装作不甚在意地往山上张望了一眼,笑道:“不像啊,瞧着挺安静的。”
那小二便笑起来:“哪能没完没了地打,打了小半个月,听说早打完了。”想了想又道:“应该是都打完了吧?前天城里的同知带了百十来人上了山,拉了几马车的兵器和粮食。老人儿都说,尸体肯定就在山上埋了,也有可能是烧了。”
东安咽了咽口水,眯了眼道:“就是旁边那个顺泰府的同知?”
那小二急忙点了点头。
东安便将那银子拿出来推给他。
将小二喜得眉开眼笑,一边摩挲那银子一面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东安眼珠一转,故意含混地笑道:“公子说的话,你还不信?”
那小二搔了搔头:“还真是,那公子您别看是个……”
东安见他顿住,便笑起来:“怎么,你刚才跟我说的,都是那公子交待你的?”
小二急忙摇头道:“公子来那会儿还没打仗呢,他没交待我说什么。就说有人打听调剑山,让我收点彩头。这会都打完了,我还以为没人来问了呢。”
东安听了,便又拿了个小金豆出来:“你将那公子说的话,都给我学一遍。”
小二一瞧见那金豆子,顿时眼睛就直了:“那公子交待的,若是有人来打听,便说他去西边那个山岭了。”说着便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着:“奇怪的是,当天晚上东岭那边倒打起来。”
东安听了便晓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