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阿勇和阿珍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脚跟用力向后蹬,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当他们同时靠在洞壁上的时候,终于觉得安全了一些,阿勇不敢置信的问,“刚,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阿珍惊恐的拽紧了阿勇的衣襟,用质疑的口气说,“那是,那是钟声吗?”说完这句话,他们同时沉默了。可是只隔了半分钟,又一声浑厚的而悠远的钟声响起,这次两人听的清清楚楚,真的是钟声,而且是从地底传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勇自从实施这个计划后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他不惧怕神鬼死尸,可是会对未知的不在掌控中的事件产生莫名的恐惧。阿勇觉得浑身上下每一节骨头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摸索着找到阿珍拽着她的手臂,一把搂在自己怀里说,“你说的对,咱们,咱们还是快点儿出去吧,这笔买卖,我,我不做了!”他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相互望了一眼给对方鼓励,决定一刻也不耽误的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他们要返回的方向隐隐传来,阿勇脸色一白,在心里琢磨着,如果现在回去被那些人抓到,一定是死路一条,但如果继续向前,前方的情况虽然未知,但危险和安全两种情况各占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他们有一半的机会安全脱身,而且可能会达到预期的目的,一举两得。想到这里,阿勇毫不犹豫的扯住还想原路返回的阿珍,转换了方向。已更新
溶洞里的景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而与此同时洞顶的高度也在增加。随着地势趋于平坦开阔,两个人行进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就在他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行进速度上的时候,一片壮丽的碑林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吓了两人一大跳。
一座三丈来高的牌楼笔直的树立在正当中的位置,大气磅礴的石刻花纹布满每一根石柱,正上方匾额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注上去。阿勇惊叹着抚摸牌楼的主体,凹凸不平的纹路雕刻的十分细腻,虽然稍显陈旧,却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保存的十分完整。越过牌楼,一道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作为中轴线笔直延伸着,将左右两片碑林分隔开来,却并不左右对称。
一座六角形两层飞檐的亭子安静的矗立在牌楼后面,屋檐下的铃铛因为空气的流通微微晃动,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叮当”声,吸引了阿珍的注意力。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生怕自己打扰了这盘宁静。亭子上金子书写牌匾“罔极亭”,左右两边的石柱上雕刻一副对联,“欲报其德,昊天罔极”。阿珍轻声念道,“:承先人之德,化家为国。毋曰予小子,基命成绩。欲报其德,昊天罔极。殷勤三献,我心悦怿。这是《诗经》里的句子。”阿勇点点头说,“果然好句,我们进去看看吧!”他们在亭外已经看到一块儿高三米宽一米的大理石碑,上刻《多宝塔碑》。
佛有妙法,比象莲华。圆顿深入,真净无瑕。慧通法界,福利恒沙。直至宝所,俱乘大车。
於戏上士,发行正勤。缅想宝塔,思弘胜因。圆阶已就,层覆初陈。乃昭帝梦,福应天人。
轮奂斯崇,为章净域。真僧草创,圣主增饰。中座耽耽,飞檐翼翼。荐臻灵感,归我帝力。
念彼后学,心滞迷封。昏衢未晓,中道难逢。常惊夜杌,还惧真龙。不有禅伯,谁明大宗。
大海吞流,崇山纳壤。教门称顿,慈力能广。功起聚沙,德成合掌。开佛知见,法为无上。
情尘虽杂,性海无漏。定养圣胎,染生迷鷇。断常起缚,空色同谬。薝葡现前,馀香何嗅?
彤彤法宇,繄我四依。事该理畅,玉粹金辉。慧镜无垢,慈灯照微。空王可托,本愿同归。
阿勇禁不住双掌合十念声“阿弥佗佛”,深深躬身施礼,肃然起敬。都说没有信仰的人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阿勇虽然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却笃信佛教。他把大半的财力投入到游历全国各处的庙宇,每到一处必磕头跪拜上香祈祷,现在看到这块石碑,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钟声,已经认定后面会出现一座寺庙。他朝左边的碑林走去,只见上面除了各种笔体的经文传记,另有达摩东渡图》和《达摩面壁图》,整体以粗线条写意,局部用工笔细描,画出一印度僧人的虔诚形象,及其生动传神。每一块石碑都各有特色,万千风采,其中一块最宏伟的石碑高近六米,碑顶有雕满卷云的双层华冠,碑座是有线刻狮子、蔓草的三层石台,碑身是有四块巨石合成,让阿勇不得不仰视。
阿珍几乎迷失在这片碑林里,她一块接着一块的看下去,没看过一块就惊叹一声,几乎忘记了前途未明后有追兵的状况。就在她像只欢快的蝴蝶来回穿梭时,已经立阿勇越来越远了。她肆意欣赏着,评论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最后一排石碑的前面,她借着挎在腰间的照明设备探头向石碑后看去,忽然一阵金光折射回来,照的她一阵目眩。待她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之后才发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赫然出现在碑林之后,她把光圈移动到牌匾位置上,只见景泰蓝底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弥陀殿!
她立刻叫了起来,“阿勇,阿勇,你快来看!”阿珍有些激动,她尖锐的叫声回荡在空旷的碑林当中,吓得她自己也一个激灵,紧紧的捂上了嘴巴。阿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