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不能走。”笛安安眼里噙着泪水,很正式地告诉他,“至少等医生出来再说,行吧?”
“你……”蔚蓝无言以对。
这时,四名交警从走廊那端走来,拿起手扣直接扣住了蔚蓝的手,并严肃地说,“司机已经死亡,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笛安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努力忽略掉心底骤然闪过的那抹惶恐,蔚蓝眉心一皱,转身看了看笛安安,“放心,这卡里有钱,你先用着。”然后,他说了一个密码。
愣愣地看着蔚蓝被交警带走,笛安安有种难言的忧伤。司机死了……
“向晚……”她握着银行卡,转身走到重症监护室外,踮起脚尖朝里头望去,医生忙碌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模糊,笛安安紧握着银行卡,深吸一口气,“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笛安安说,“没有家属过来吗?”
“怎么了……”笛安安心一沉,“医生,她情况……是不是很严重。”虽然她很不愿意猜测。
“内出血,已经在紧急处理了。”医生告诉她,“在猛烈的撞击中,她左腿神经受挫,容易导致边瘫。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边瘫的病人不好护理,你太弱小,估计翻不动身。请特护的话价格昂贵,我怕你们会负担不起。对于这一切的未知,都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笛安安不知所措了,她捂着脑袋,“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瘫痪?”
她哭泣着,掏出手机给顾之打电话,而后又挂断,他人在巴黎,他有他的事,把痞子康扔给他已经是很大的麻烦了,怎么可以再麻烦他?
可是她一下子慌乱了,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救苏向晚。
“怎么又不打了?”医生疑惑地问,“赶紧联系她家人啊!”
笛安安咬咬唇,不太确定地询问:“向晚手机摔碎了吗?我不知道她家人的电话……”她又莫名紧张起来,她真的不能再麻烦夜祺了,可是现在的她,除了找夜祺,还能找谁呢?
于是,她打开通讯录翻找了夜祺的号码,在强忍的心痛中,拨通了夜祺的电话。
此时的夜祺,正拿着妈妈熬的鸡汤从附二医院里出来,刚才护士告诉他,笛安安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刚坐到驾驶室里,手机响起,一看来显,竟然是笛安安打来的,他赶紧接通,只听见略带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夜祺……向晚出车祸了,很严重……”
“你在哪里?”夜祺绷紧了心弦。
“中心医院……”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挂了手机,夜祺开车直奔中心医院,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才刚出院,怎么就遇上车祸了呢?笛安安怎么样?会不会也很严重?
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在他没有赶到中心医院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挂了手机的笛安安,听到夜祺说马上赶来,灵魂仿佛在游离中找到了一丝依靠,她的情绪明显有所缓和,这时,医生注意到了她腿上的伤口,正流出鲜红的血液,在她所踩的地板上晕开。
“你也受了伤?”医生诧异地询问。
笛安安垂眸,这才察觉自己的小腿正流着鲜血,奇怪,她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你跟我来。”医生说着,转身往小手术室方向迈开了步伐。
笛安安刚一迈步,疼痛那么明显,她一颠一陂跟着医生去包扎。
等笛安安包扎好来到重症监护室外的时候,走廊那端,夜祺拧着鸡汤奔跑而来,闻到脚步声,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泪水忍不住溢满眼眶,“夜祺……”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夜祺紧张地询问,并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察觉到她腿上缠绕的纱布。
笛安安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隐忍着哭声,“我没事,可是向晚很严重,医生说内出血,左腿神经受挫,很有可能边瘫……”
“你先别着急。”夜祺往监护室里探了探,将装有鸡汤的保鲜碗递到她手里,将她扶到长椅里,交待地说,“你先把这个喝了,我妈亲手熬的,刚才去医院找你,护士说你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早知道会遇上车祸,我就不出院了,在医院多呆几天。”笛安安抹着眼泪,打开了保鲜碗的盖子,拿起勺子边抽泣边喝起鸡汤来。她好难过好难过。
“别自责了。”夜祺安慰她,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我去取钱,你在这儿等我。”
笛安安放下勺子,忙交给他一张卡:“先用这张。”
见夜祺疑惑,她解释地说:“刚才出车祸的时候,我把那个越野车司机拉医院来了,不过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他被交警带走了。”
“这是他给的卡?”
“是的,他说里面有十万。”笛安安告诉他,然后把密码也告诉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忽悠我的。”
夜祺接过卡,站起身,“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查一下。”
“嗯。”笛安安只觉眼里压抑着酸涩,豆大的泪水掉入鸡汤里,她难过得模糊了视线,想到自己受伤时,苏向晚提心吊胆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莫名难过,面对这么美味的鸡汤,她一点食欲也没有。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