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笛安安见到一袭居家服的欧洛霆,他的头发微湿,面容干净,表情柔和,他温声问:“我可以进去吗?”
笛安安往后退了退,“进来吧。”她有些困窘地挠挠长发,然后捡起落地窗前地毯上的杂志。
“你都不好奇我去哪里了吗?”漫长的沉默里,他凝视着她,温声开了口。
笛安安微愣,抬眸看他,那友好的语气让她心中的芥蒂也因此而缓和了起来。
“去散心了呀,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谈完工作之后,要到这边散散心的。”她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好看的笑容。
阳光下,他健康的肤色,五官格外分明,伸手从口袋里像是在掏什么东西,颀长的身躯逆着阳光,有种无法抗拒的魅力,最后,他将几根红绳用手指勾在她面前,另一只掌中握着笛安安那只被扯断的手链。
“我去买红绳了。”看她满头雾水,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抱怨地告诉她:“三条绳子三块钱,我却打了五百块钱的士,就是为了实现我的诺言,帮你修好手链。”
然后,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拆掉了红绳手链,取出穿在绳子上的幸运珠,熟练地将它穿进新买来的红绳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动作轻缓地编织着。
阳光下,那男人穿着洁白的居家服,暖和的阳光照在他碎长的乌发上,反着美丽的闪闪的光,俊秀帅气的面容如同画中一般完美无暇,他身边的气场也似乎暖和起来。
笛安安呆呆地看着他,可能自从他走进这间房间,她就变得反应迟钝了。
这样美好的一个男人,有身份有工作有地位,年轻又睿智,也难怪苏向晚仅一面之缘就动心了呢,然后着了魔一般地爱着他。
不知怎么了,初吻时的情形竟然再次浮现眼前,指间的温度,亲昵的动作,柔软的触感……
她的脸,不知不觉滚烫了……
编好手链后,他抬眸,扯出难得认真的笑容:“来,试试长度。”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
笛安安微愣,他却一把拉起她的手,然后将手链套在手腕上比了比,“再编两圈。这样戴着的时候就不用拉太开。”
愣愣地望着他继续编织手链,就在她面前,就在她的手前,咫尺距离,笛安安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情感,他怎么知道她戴着的时候是把手链拉扯到最大的?
他又怎么会变得这么细心?
花500块钱打的士买3块钱的红绳?他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吗?他还研究了这种复杂的编法?还是有他自己的原则?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必须赔偿?
“好了。”他没有抬头,又一次拉起她的手,将还未封口的手链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我给你封个死结,除非六根绳子全断了,否则就掉不了!”说着,他动作轻柔。
她却本能地将手一缩,有些茫然地凝视着她。
他动作一顿,抬眸,眉宇微皱:“怎么了?”
“我注重的不是手链。”她把手从就要封好的手链里抽出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封好吧,不用戴手上的。”因为,这不是皮哥哥编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尽管编法一致,模样雷同,色泽更鲜亮了些,但是看到手链的这一刻,笛安安震撼过后的心情还是有些黯然。
“不是皮哥哥编的,就什么都不是……”她唇角噙着笑意,声音苦涩,然后弯身在沙发里捧起那些被他拆散的色泽旧旧的红绳,心中漫过酸楚。
却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深沉的眸子里略过一丝激动与恍惚,“你说什么?”他略显激动地问。而他确定自己听清了那几个字!
“没什么。”她将那些旧旧的红绳收拾起来,然后迎视着他,诚恳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你是悠悠?!”欧洛霆激动地上前一步,双手扳过她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是悠悠吗?!你的手链……是皮哥哥送给你的?”
望着他眼中激动的晶莹,她只觉一阵耳鸣,“你怎么知道的?”心里却一阵慌乱。可是,无论怎样也挥不掉他紧握肩膀的双手。
“你没有骗我,手链是你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在意!”他逼视着她。
“你是谁?”她有些受挫地喃喃自语。
欧洛霆眼睛深邃而黝黑,紧紧地盯着她,心中的幸福感膨胀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我就是皮哥哥!我就是每个礼拜偷偷跟着吴妈给悠悠送红枣的皮哥哥!!”
顿时,耳膜仿佛在一刹那间就这样被冲破,然后安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笛安安怔了一下,将注意力移到他手中的手链上,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拿过,如出一辙的编法,笛安安心里开始逐渐递加的感情,正无止境地蔓延……
他却用力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悠悠,你真的是悠悠吗?回答我,让我确定一下。回答我。”他的眼睛湿润了,声音低沉颤抖,其实他只是想让幸福来得更真实一点。
皮哥哥……
他就是皮哥哥……
笛安安很想抬眸去看他,他却手臂环紧了力度,使她的脸颊不得不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笛安安听见他强烈的心跳声。
十五年前,那个小男孩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只是渐渐被眼里的迷雾模糊了笑颜。
一条手链,两个名字,让她们的记忆再次复苏。
“皮哥哥……”她的声音颤抖哽咽,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