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府书房。
阴夜冥听罢沈立寒的话,眉心微皱,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红木的案桌,上等的红木,指尖敲击在上面,发出空灵的声音,宛如音乐一样动听,案桌的一端放了一个玉盆,盆里种了一株桂花,这种桂花是司花局的人费了很大的精力方才种出来小植株类型的桂花,每一株只有半米高,可以放到屋内观赏,今日司花局的公公送了几盆过来,他一时兴起,命人把一盆放到了书房,桂花的香味很是浓郁,在书房里淡淡的弥漫开来,书卷上都沾染了,连衣服上也是,这会子他忽然觉得那香味是弥漫到心里去的,浅浅淡淡的香,让人心里生出烦乱的情绪来。
阴夜冥指尖忽然一顿,站起身,走到盆花的旁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一枝开得正胜的桂枝应声而断,书房原本就很安静,那花枝断裂的声音就显得异常的大,甚至有点儿吓人。
沈立寒无端的一惊,下意识的猜测道:“王爷打算除去她?”
阴夜冥嘴角微扬,眼睛定定看着手中的花枝,没有回答,而是把桂花凑到鼻尖嗅了一下,挨得近了,那香味反而淡了,没有那样诱人,或许不只是桂花,连人也是一样,只是因为隔得远,方才觉得诱人,而一旦握在手里,近在眼前,反而没有了当初的吸引力,阴夜冥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仿佛是要把什么东西摇掉一样,方才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沈立寒轻咳了一声,道:“依我之见,南王妃虽然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但是对王爷的大业没有什么威胁,南王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成事,王爷不必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对付她,应当把精力放在真正起阻碍的人身上。”
“是吗?”阴夜冥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忽然道:“你记不记得那日杜通说的话?”
沈立寒脸色一正,道:“当然记得,杜通不愧自诩为通天之眼,说得半分不差,王爷想要成就大业,就必须除掉太子,所以王爷应该吧精力放在对付太子党的人身上,虽然我们已经成竹在胸,但是需防着他们有后招才是,太子党的人遍及朝堂,他们定然不会甘心就此失势,肯定会想办法反扑的。”
“反扑?他们当然会反扑,但是本王且会让他们抓住把柄,除非他们能让死人说话。”阴夜冥眼尾轻挑,指尖漫不经心抚弄花枝上白色的细小桂花,道:“本王是在想,杜通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太子吗?”
沈立寒眼里浮上疑惑的神色,道:“一人藏于权与主之间,这句话说的不就是太子吗?”他眼眸忽然一亮,道:“难道我朝还有其他的皇子?”
“皇子到没有。”阴夜冥声音淡淡,只是那声音里无端的让人觉得冷,“有的是一个影子。”
“你是说影魅?”沈立寒神情一变,又有些疑惑道:“影魅不是只对皇上的安危负责吗?这种朝堂的争斗他怎么参与?”
“谁知道呢?”阴夜冥看着光秃秃的花枝,露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藏于权和主之间这句话,用来形容影魅不是更合适吗?”
沈立寒眼神亦是一亮,道:“如若那个人指的是他,那可就比太子难以对付多了,他在暗,我们在明。”
“那就化暗为明。”阴夜冥扔下手中的秃枝,道:“只要存在就有痕迹,影魅只有一个,但是暗卫却有很多个。”
“我知道了。”沈立寒道:“找到了暗卫,就能找到影魅了。”离开了清王府,沈立寒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清王并没有回答,而是不经意吧话题移开了。
或许,他也还不确定怎么对南王妃吧,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作为清王最重要的一个同盟,沈立寒知道自己追随的人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挡我者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而清王的那句反问,明显的对他说的那番南王妃没有威胁的话不以为然。那么……他疑惑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去。
另一边。
无人的小巷,阴夜辰从袖中掏出龙眼,放在唇边,立刻,悠扬的笛声在暗夜里幻化开来,不多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刻从远处急速的赶来,阴夜辰放下笛子,掩在斗篷之下的面容完全没有半分平素的模样,只是冷冷的,没有半分的表情。
来人跪下身去:“大人召小的前来所为何事?”
阴夜辰的声音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道:“我要你去安南郡,暗中保护安南郡的郡守石有法。”顿了一下,又道:“一定要护得他的安全。”
跪在地上的人影一愣,这种去保护一个人安危的任务,还是第一次,随即道:“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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