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的那些人你都认识?”慕容章微眯双目,细细地品着碧螺春问道。“除了王承恩和辅超,从箭法上来看,带领箭手的两个都头。一个姓岳。一个姓冯。应当是新近被赵光义重用的南阳‘铁箭派’的岳义方和冯继昇,而向慕容大侠下黑手之人,刀法之快。令人膛目,倒有些像‘魔尊刀法’。只是,那高琼何时投在了赵光义手下,却是不得而知。”耶律青云略微沉吟地说道。…
“高琼?可是那个血洗郓州的高琼?”慕容章倏然睁大了眼睛。“不是很确定,太快了!实是未曾看得清晰。”耶律青云坦然道。“呵呵!耶律大侠人称‘飞狐’,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不是他,慕容氏都不会放过他。所谓宁可错杀,不可罔纵。我慕容氏虽不是睚眦必报,数百年的底蕴,也不是谁想欺辱就可以欺辱的。”慕容章目中精光大盛。“嘿嘿!以世族大家而抗衡整个朝廷。慕容前辈好大的气魄。”耶律青云淡淡一笑。“耶律大侠说笑了,慕容也不致狂妄若斯。若是朝廷给不出适当的理由和惩治凶手,那只好玉石俱焚了。”慕容章轻缓地转动着茶盅,长长的白眉微微掀动。
“萧哥哥!萧哥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呼唤声传来,萧小人欣喜地站起身来。“嫣儿!莫要大呼小叫的,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大家闺秀,一定要矜持。”慕容章口中虽说的肃厉,却是色厉内荏。一阵风似的,慕容嫣已经扑进了萧小人的怀里。慕容章眸光闪动,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
“萧哥哥!爹爹他......”慕容嫣珠泪涟涟,语不成句。“嫣儿乖!不哭!不哭!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萧小人轻轻拍着慕容嫣的后背,软语相慰。“萧哥哥!你不要走,陪陪我好吗?”慕容嫣哭罢多时,抬起泪眼看着萧小人,满眼的期盼。“哦!好吧!”萧小人一语出口,却有些为难地望向静默无语的耶律青云。耶律青云不置可否,抬手举茶,只顾饮之。慕容章看看耶律青云,欲言又止。
宋都东京汴梁,城郊三十里。赵光义一身白袍,背负双手,眼望着官道,颇有些心绪不宁。
正在这时,东面烟尘滚滚,远处数骑快马加鞭地飞驰而来。将至近前,滚鞍下马,正是开封府四大护卫王承恩和辅超等人。赵光义微微一怔,旋即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启禀王爷!属下回来了。”众人拜伏于地。“起来吧!”赵光义上前数步,以手相搀。“王爷!属下无能,未能取得那物什。”王承恩不敢抬头,声如蚊蝇。“他不愿交出来吗?”赵光义一脸沉肃。“他倒是同意了交出东西,可惜他死了,请王爷降罪!”王承恩忽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
“他死了吗?是谁杀死的他?”赵光义仰天长叹,殊无快意。“是属下令影子护卫出的手。”王承恩声音低沉,几不可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光义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这事是属下判辨有误,以为那‘藏宝图’真的在他身上,这才会起意杀人灭口,以致与之失之交臂。”王承恩细细地将经过无一遗漏地陈述一通。“他的为人,本王知之甚深,他说没有‘江山图’,就定是没有了,区区一张‘藏宝图’,本王还当真没有看在眼里,这事你确是鲁莽了。”赵光义狭目微眯,心中构想着应对之策。“此事是属下所为,请王爷杀了属下,以平皇上和慕容氏的怒火。”王承恩叩首以请。
“哼!你杀过人吗?你真是健忘啊!他早已死了一年多了,皇兄还因此而罢朝三日,以示皇恩。他们若是以此来要挟朝廷,却是站不得理。皇兄那里,本王自有分说,你不必如此惊慌,起来吧!”赵光义微微哂笑,言之凿凿。“王爷!属下......”王承恩哭拜于地,涕泪交流。…
“王爷!蜀人到了!”呼延赞快步来到赵光义身前,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王承恩和辅超,小声道。“好了!都起来吧!有本王在,天是塌不下来的。不要都哭丧着脸,开开心心地随本王去迎接蜀人。”赵光义说完,率先迈步走向浩浩荡荡的车驾。呼延赞拉住王承恩的手,微微一笑,众皆释然。
“卑职王守讷给王爷见礼!”王守讷翻身下马,紧走两步,倒身便拜。“王侍奉快快请起!一路辛苦了。”赵光义笑意殷殷,将其扶起。“罪臣孟昶见过王爷!”孟昶在宋军的指引下,来到赵光义身前,躬身行礼。“孟兄不必多礼!”赵光义上前执着孟昶的手,满面笑容,语甚诚挚。孟昶看着赵光义春风得意的神情,一脸的沮丧,任由赵光义拉着他前行,默默低头不语。
蓦然,孟昶身后的车辇中露出一张清新绝俗的面容,一双明如秋水般的眼睛望着赵光义。
赵光义正自笑得阳光灿烂,却忽地浑身一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