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江南古道,淫雨绵绵。山滴翠,树吐绿。满眼的青碧,虽在雨中,仍是令人不自禁地心生亲近。萧小人和耶律青云皆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胯下的马匹呼出淡淡的热气,不时打着响鼻。
“师伯!找个地歇了吧!估摸着这雨一时半会也是不会停的,人虽没事,这马恐怕是吃不消了。”萧小人勒马说道。“嗯!也好!也不急在一时。”耶律青云抬头看一眼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头称是。
“两壶清酒!四碟小菜!一桶粳米!客官稍等!”酒馆跑堂的伙计大声地唱喏,混在店堂嘈杂的喧嚣声中,丝毫不显得突兀。酒馆不小,却是人满为患,嬉笑怒骂,各种声音皆有,活脱脱一幅市井百态图。
“吴老!听说金陵‘消息门’的风残阳死了,您知道这事吗?”忽然一个很小的声音传到耳中,萧小人一怔,内心震惊无比,风伯伯的年岁好像并不大。萧小人抬眼看向耶律青云,只见耶律青云手中的筷子略微一顿,显然也是听到了。酒馆里的人声虽是杂乱无章,但若想瞒过耳目聪敏之人,却是不够。
耶律青云和萧小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东北角的一张桌子,桌前坐着二老一少,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显得很是格格不入。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做派行止。看来皆是江湖中的会家子。
“哦!张老弟倒是消息灵通,这件事可才发生不久呢!”靠墙坐着的一位头发花白、五十余岁、儒生打扮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嘿嘿!吴老您打北边过来都知晓了,居然还来消遣于我。江湖上称您为‘铁嘴’还真是名符其实呢!”张姓汉子满脸络腮胡。膀阔腰圆,一张脸上写满风尘,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常年脸朝黄土背朝天而又老实巴交的粗鄙乡农。但是说起话来,却是头头是道。
“呵呵!张老弟这是过谦了,江湖中谁人不知‘巧记’的名头,张氏铁匠铺打造的兵器、箭矢天下驰名,武林人士趋之若骛。都以能拥有‘巧记’之刃而引以为傲。在此江南之地,宁可得罪武林世家大豪,也没人敢得罪‘巧记’的张氏兄弟。我又怎敢消遣于你呢?”吴能言舌灿金花。
“我们兄弟不过是打铁的,吴先生如此巧言令色,莫非别有所图?”一直蜷缩在椅中的少年忽然开口问道。少年白净面皮,约莫十五六岁。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少年虽然瘦小。但是一身锦衣,光鲜照人,却也衬得颇为讨喜。“兄弟?你们是兄弟?哈哈!哈哈!小孩子家莫要信口雌黄。”吴能言看着对面的两人,不由笑道。“吴先生觉得很可笑吗?”少年微皱了眉头,一丝愠怒出现在眼底。
“哥哥!不要生气!不知者不罪吗?”张姓汉子有些惶恐地道。“你叫他什么?哥哥?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吴某看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恐怕孙儿都有这孩子般大小了。逗人玩,也没有这样的。”吴能言摇头道。“啪!”的一声,张姓汉子拍桌而起。“吴老!我们兄弟敬你是前辈。百般容忍,你怎地如此羞辱我们。我张不大今年不过二十有二。怎么就跟你年貌相当了?”张不大满面怒容,须发皆张。
“啪!”的又是一声,少年亦拍桌而起。“吴先生!你也是走南闯北的武林前辈,如何这等的以貌取人?即使你觉得不妥,也当问清道明,怎能肆意地嘲笑我们。再则说了,我张不小虽然只比不大大了几个时辰,可怎么说我也是不大的兄长,你真正的岂有此理!”张不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痛斥其非。…
淮南张氏,累世以打铁为生,世人皆称“张铁匠”。张氏传至第七代上,七兄弟中的老幺张七郎得一武功高手传授武艺,张氏始有家传武学。张七郎不但武功高强,打铁亦是一把好手,后来更是凭借一身精湛的宗匠技艺而蜚声江湖,“巧记”至此名扬天下,家喻户晓。
据说当今“巧记”的传人是一对孪生兄弟,大凡双生子长相都是极其相似的,即使有不相像的,也不至于相差的如此大相径庭。三人经此一闹,满堂中人皆各瞩目,听得明白,登时各个目瞪口呆,四座鸦雀无声。任谁都难以相信,这对怎么看都应该是两辈的人,竟然是兄弟。其实兄弟之间,岁数相差悬殊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怪异的是他们居然是孪生兄弟。
这两人是孪生兄弟也就罢了,令人更为不解的是,这哥哥看似只有十五六岁,却有二十二岁,起个名字却叫不小,而弟弟看似至少四五十岁,也不过二十二岁,起个名字竟然叫不大,这父母可真奇葩。
“不大!不小!呵呵!呵呵!”吴能言强忍住笑,满脸的皱纹都挤压在了一起,显是异常辛苦。“哈哈!哈哈!”萧小人终是未能忍住,忽然放声大笑。耶律青云“噗!”地一声,满口酒水喷了一地。这一笑不打紧,原本满堂静寂的氛围立时消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声振屋瓦。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这孩子好没道理,甚是无礼!”张不小面色一沉,阴郁的眼神看着始作俑者的萧小人。“在下萧小人!实在不好意思,失礼了!”萧小人收殓笑容,起身抱拳致歉。“哼!我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名字呢!”张不小不屑地说道。“小人!居然还有人自承是小人的。萧小人?怎么听着这般耳熟。啊!萧小人!你是萧小人!哦!果真是个了不起的名字。”张不小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