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王’杨业,可是汉国的刘继业?”慕容延钊问道。
“是草民胡说的,慕容将军恕罪啊!”中年人“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呵呵!本帅并未怪罪于你。你是何人?何以会知道刘继业?”慕容延钊微微一笑,语气温煦。
“慕容将军!是有人给草民五文钱,令草民上楼来说这句话的,草民实不知何意?”中年人灵机一动,眼珠一转,毫不迟疑地说道。“你既识得本帅,何以还会认错人?”慕容延钊语气渐显不耐。“适才慕容将军的啸声,惊世骇俗,草民才会误认的,请将军饶命!”中年人再次叩头。
慕容延钊目光一凛,踏步上前,举掌拍向中年人头顶,凡俗之人,如何能听出啸音之优劣?
“好!”一个清亮的声音高声赞道。中年人一招“懒驴打滚”,避开慕容延钊的手掌,甫一听闻这声喝彩,抬眼正看到慕容延钊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不由恍然,原来这只是慕容延钊的试探之举。
“拿下!”慕容延钊一声令下,中年人不敢反抗,束手就擒。慕容延钊看向楼东,只见一位青衣汉子也正自望向自己,青衣汉子身旁立着一位十岁左右的俊俏男孩。
“阁下是契丹人?”慕容延钊淡然道。“是!”耶律青云亦是淡然以对。其时,无论是中原,抑或是江南之地,契丹人都不在少数。萧小人见慕容延钊三言二语就识破了中年人的诡辩,更是出手如风,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不会这么巧吧?小兄弟!你是萧小人?”慕容延钊却忽然对萧小人问道。“也许真的是很巧,因为我真的就是萧小人。”萧小人灿烂的笑容,似乎令人在这阴雨天中,看见了绚丽的阳光。
“难得!难得!萧兄弟年齿尚幼,居然能洞若观火,不愧英雄少年。近日,本帅听闻,说你辞国让储,心系江南,高义之风,已然传遍江湖。萧大侠有子若此,真是羡煞旁人啊!”慕容延钊感慨万分。
这时,楼下有人惊喜地唤道:“萧大哥!”萧小人脸上笑意更浓,道:“六郎!快上来!”杨延昭在折赛花及一众人等的陪伴下,踏上了“岳阳楼”。
“你早来了,怎地不来见兄弟?”杨延昭急不可耐地道。“有慕容将军在此主持大局,我和师伯乐得其成,这热闹却是不得不看呢!”萧小人笑语殷殷,上前和折赛花见礼。
“小鬼头!”折赛花喜不自禁,玉手覆在萧小人的肩头,嗔怪道。“你就是萧家哥哥吗?”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一步窜了过来,黑漆漆的眼眸,骨溜溜地打转。“这不乱了吗?”折赛花拍了一把男孩,羞红了面颊。这个男孩却是折赛花的堂弟折御卿,杨延昭的小舅舅,却比六郎尚小半岁。
“下官折德愿多谢慕容将军援手。”折御卿的父亲折德愿上前与慕容延钊见礼。“这位是杨进,乃是播州杨实的堂侄。”折德愿将身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引见给慕容延钊。
慕容延钊一愕,心道:“播州杨氏竟与麟州杨氏同族?”不由着意地多看了几眼杨进。
唐乾符年间,麟州出了个混世魔王,人称“蛟龙”杨端。唐乾符三年(公元876年),因南诏国陷播州,唐僖宗诏令募骁勇士,将兵讨之。杨端遂结麟州世家令狐、成、赵、犹、娄、梁、韦、谢八姓,募乡勇五千,逐南诏军,据播州,开府“白锦堡”。唐僖宗嘉之,封杨端“播州侯”,令杨氏世袭播州之地,与八族永镇边陲。
杨进的父亲杨宝是播州杨实的长兄,因自觉声望、武功都不及兄弟,让位与弟,举家迁往恭州。可是,无论杨氏身在何地,却都未曾忘怀自家的根本之地麟州。因为,麟州杨宗杨重勋才是正宗的杨氏族长。并州杨业、播州杨实、恭州杨宝,无一例外,在家族事务上,都得听从来自麟州的杨宗之命。
湘江岸边,有一座红墙碧瓦的深宅,乃是岳州豪绅彭家的别院。如今,这所宅院临时充当了慕容延钊的官邸。
“未曾想,这两贼子看似邋遢,却有如此血性,居然会咬舌自尽,如今线索已断,这可如何是好?倒是令慕容将军难为了。”折德愿颇为不甘地道。“呵呵!呵呵!这也未必,本官在此虽只三月有余,于这地方上的江湖门派,却也略知一二。折将军、杨将军为我大宋世守西北边陲,居功至伟,慕容怎能不尽绵薄之力呢?”慕容延钊谈笑风生,气度从容。
折赛花等人连忙站起,再次向慕容延钊致谢。
原来,折、杨两家追至岳州,亦未寻得敌踪,无奈之下,折德愿登门造访慕容延钊,说明原委。慕容延钊遂令众人暗伏于岳阳楼左近,一连数日,亲自登楼设饵,引蛇出洞。今日,贼人终于现身,楼头贼人为慕容延钊侍卫拿下,而另一贼人,裹挟杨延昭而来,亦为折、杨两家一拥而上,迅疾捕获。
“六郎!你被挟持的这些时日,可曾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萧小人笑吟吟地望着杨延昭问道。众人眼前一亮,也许从他们的言谈中,真能寻些蛛丝马迹。
杨延昭见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自己,颇不受用,低头沉思片刻,抬眼道:“他们一路之上,很少说话,而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点了穴道的。只有一次,我的穴道提前自解了,似乎听他们提到什么‘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