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关切的问道:“那如果叫你管理御使一群飞禽走兽,你可能胜任?”
林叶抬头惊讶道:“御使走兽?若是飞禽我倒是可以试试,我家养了不少的鸟,我会训鹰,还和老人家学过养鸽子送信。走兽的话若是些简单的家禽无妨,但要是有什么野狼老虎的我就不敢确定了!”
百里云闻言点了点头,他心里有数了,言道:“放心,都是些经过驯化的,只是叫你总体上看管驯养而已。”
林叶大概明白了:“如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我听说您不是本地官员,如果大人您要离开岳州的话,就请恕我无法相助了。您看到了,我阿娘腿摔断了,无法走路,近的话我大不了多走些路,但是太远了我阿娘是没法跟着的,我还要敬养她老人家,就没办法了!请大人恕罪!”
百里云轻笑一声:“没看出来,倒是个孝子!”
林叶低头:“阿娘和我无亲无故,收养我,把我养大,恩重如山。林叶虽不是读书人,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的道理,何况我现在也真的把她当亲娘来看待了,自然不敢怠慢!”
那大娘闻言老泪纵横,失声痛哭道:“小叶啊,是阿娘拖累了你啊,你不要管我,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可不要因为阿娘一把老骨头误了终生啊!”
林叶闻言使劲摇头,转身跪了下来:“阿娘,你不要说了,在大的前程和您老的养育之恩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不将您安置妥当,我哪里有外出闯荡的心思,纵使真的出去了,午夜会想起您老的教养,我也会不安的!”
大娘闻言更加痛苦,虽然很欣慰,但是眼看着因为自己。儿子的大好前途就被耽误了,她也是悲痛莫名。
想了半晌,忽然道:“傻孩子,阿娘这身子。没几年好活了,若是因为阿娘断送了你的未来,你叫阿娘如何处身?你去吧,不要管阿娘我,我老婆子腿虽然断了。编些草鞋却还能养活自己,等你有出息了,再回来看我便是,阿娘最大的愿望便是你能成才,你这般模样,叫阿娘如何放心!”
“快走,你快走,随着这位大人奔前程去吧!”
林叶哽咽道:“阿娘,我不走!我要侍奉您老人家左右,我不要前程了!”
大娘失声大叫道:“你不要前程了?那你置你生身父母于何地。你的仇不报了,祖上门楣不要了,恩?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儿啊,你可真是个犟种。也罢,那阿娘我就断了你的念想,老婆子我不能因为自己搭上你的前途。”
老妇人一字一句的颤巍巍言道:“老婆子我豁出去了,小叶,你今天走便罢了,若是不走。那阿娘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断了你的念想,给你免除后顾之忧。你走不走,快走!”
林叶整个人都蒙圈了。痴呆呆的看着老妇人,失语道:“阿娘,您这是何苦呢,若是您死了,儿难道还能好过不成。”
老妇人当下一狠心,使劲扭了扭身子。便要一头撞墙,以示决心,逼迫林叶出走。
林叶顿时大惊,忙道:“不要,阿娘,您不要做傻事,我走,我走便是,您快停下来!”
老妇人闻言,这才停下了动作,似乎是用尽过猛,身子骨有些吃不消,费了半天劲都直不起身子。
林叶赶紧站起来上前扶住他娘,再看其前额,却是已然渗出几丝血迹,显然是刚才没有停下来真的撞破了。林叶见此更是痛心,抱住他娘大声痛哭。
“阿娘,您这又是何必,我林叶何德何能,竟值得您为了我的前途以性命相逼,您叫我此生此世何以报答啊!”
老妇人闻言抱起他的头,看着他言道:“阿娘是那你真的当亲儿子对待,那个需要你来报答,你见过谁家母亲向儿子索取报答的,阿娘为了你心甘情愿啊!”
林叶闻言更是纠结万分,浑身颤动,鼻头一酸,顿时大叫道:“阿娘!儿不孝啊!”
老妇人狠了狠心,拍了拍林叶的头,言道:“小叶,你快去吧,不要叫大人久等了。好好做事,早日出人头地,以后逢年过节的能想起阿娘,托人带个口信报声平安,阿娘便知足了!走吧!”
林叶还能说什么,话到这个份上,无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了,难不成,还真的看着他阿娘为了他现在一头撞死不成。大不了,过两天寻个由头说自己管不了,消极怠工,向这位大人请辞再回来便是,家里余粮尚有,几天的功夫饿不死,就是苦了阿娘了!
想到这里,林叶心下大定。不过想是一回事,真的分别了,他还是万分不舍的,七八年相依为命的感情,又岂是能够说得清道的明,说放下便放下的,他又不是圣人。便真的是圣人,却也不该如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羁绊,总是能流芳百世,延年益寿,又与那无情无义的猪狗何异!
狠命的跪了下来,冲着他娘狠狠地磕了九个响头,磕的嘣嘣作响,磕的头渗血丝,一片乌青。
不舍的看了痛苦哽咽的阿娘一眼,站起身来,冷冷的来到百里云面前,声音发寒的言道:“大人,您可满意了!”
那纠结的小眼神,看的百里云一阵失声。
轻笑一声,摇摇头言道:“满意,我满意什么?是满意你们在我面前上演了一番现实版母慈子孝,还是满意你阿娘终于成功的把一个满脸纠结,对我满腹怨恨,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反水的叛逆者送到我的麾下?又或者说,是满意你现在一脸便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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