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毅看该签的字也都签了,程序也都做的差不多了,便把文件往公文包里面一收拾,就准备走了。我却突然出声喊了他一句,“董律师,非常感谢您特地为我跑这么一趟,不过,您难道不觉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比如说:到底是谁提供了这么大一笔资金给的莫靖南,让我有机会再跳一次火坑的!在比如说:您的委托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现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董毅站在原地愣了愣,便又习惯性地推了推他的眼镜,微笑着说道,“思宛,你要是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我会遵循我的委托人的嘱托,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
听着董毅的话,我就忍不住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适当的时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我结婚的时候,他作为一个父亲,不是适当的时候;我离婚了,也不是适当的时候。那么,董律师,能不能请你明确地告诉我,到底什么才叫适当的时候?是指我死了吗?他作为一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就是你们所谓的适当的时候吗?”
说到这里,我的情绪也不免激动起来,董毅皱着眉头看着我,却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思宛,不论是作为一个长者,还是一个事外人的角度来看,我都觉得这段时间你应该好好地休息休息。最好是找个心理医生疏导疏导,别把自己逼到死角去。很多东西都是你强而不得的,把心放的宽一点吧,你自己也会过的轻松一些!”
说着,董毅就提着公文包走了,我气的一把把枕头朝着门框上砸了过去,“你最好永远都别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也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只是需要有个人在我的手术通知单上签上一个名字的时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不能出现,那他们再出现对我来说又有什意义呢?你告诉他,我杨思宛也不稀罕有他这么一位父亲,就算杨伟华他再有心眼,至少他疼过我爱过我这么多年。还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帮我问问他,他除了给了我生命,到底为我做过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话的时候,董毅还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等我气喘吁吁地说完了,他才叹了一口气,迈开脚步走的。他走了没有多久,梁媛媛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前几天她给我打过一个,当时没有接到,后来情绪不好也就忘记给她回过去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梁媛媛有些谨慎的说话口气,“思宛,你还好吗?”
“梁姐,不好意思,那天忘记给你回电话了。我挺好的,你和我家干女儿也还好吧?”
我本想开点玩笑,活跃一下谈话的氛围,却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的语气不对,连我自己都冷了起来。梁媛媛在电话那边说都挺好的,说是杨伟华给我请了长假,问我大概什么时候去上班。我回应她说可能还要有一阵子,就在我说话的一刹那,我突然想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a城一段时间,去殷宜生活过的地方去看一看。
梁媛媛嘱咐我注意身体,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也不要下冷水。我都默默地应了下来,看来她也是知道我到底因为什么住进的医院了。挂了电话没多久,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觉得很闷,叶辰和秦蕊都被我给打发走了,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无聊之极的时候,我便打开了电视机,好巧不巧地就看到天宇事故现场的报道。莫靖南头戴着安全帽,正被重伤患者的家属围堵起来,又哭又闹地质问着,“有人说你们为了加快工程的进度,偷工减料,才最终导致了施工架的坍塌。可怜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就靠他一个人养着啊。他要是现在倒下去了,我们这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
“你们这些黑心的商家,大钱都让你赚去了,还嫌不够,要是我们家男人出了什么事情,我就领着我们一家人躺在你们天宇的门口不走了!”
…… ;笔;首发
几个妇女,有的还拖着孩子,你一下她一下地拽着莫靖南的衣服。他一直冷着脸,那表情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不近人情,对工人的受伤无动于衷似的。我想如果换做别人,这时候就算是装也会装出满脸泪痕的吧?
王磊从一旁终于挤了进来,拉起那几个妇女,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才让莫靖南有了机会走出去。接着,画面就被切换到了记者这边,大致介绍了一下当前事故调查的进度。当问及天宇的其他高层的时候,以为代表的人都表示整个工程都是由莫靖南全权负责的,具体事宜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我默默地关了电视,就算是不懂商场的门外汉,也能看的出来,也许这场事故根本就不是事故。而就算它真的是,也终究会在媒体和那些试图阻挠莫靖南在天宇改革的顽固派的推波助澜下,把它事故的性质完全改变掉。
如果再加上我和莫靖南的离婚直接导致他的第三期工程的不能顺期开展的话,我想他现在所处的境地可能比当时更加地严峻。我不禁会想,莫靖南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突然同意离婚了的呢?难道就因为我那一撮头发吗?
……
后来,我告诫自己既然已经划清界线了,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管莫靖南是把天宇的位子坐的稳稳当当的也好,还是被人狼狈地赶下台也罢,都跟我杨思宛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接下来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