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对金熙是不是真的保护太过了?
一次又一次的心软,究竟是对他好,还是在害他?
只是,他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正如现在这般。
“被我骂的心里郁结?还是气我?金熙,还是没有长大……”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齐倾的问题,而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齐倾并未注意到金熙的眼皮跳动了两下。
这一夜,她一直守在了床边,直到天渐渐泛白,这才支撑不住打起了盹儿,而这时候,原本安睡的金熙却睁开了眼睛,仍是那般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却似乎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手从薄被之下伸出,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上,轻声低喃,“我会长大的,会的!”
会儿,齐倾被惊醒,看着睁开眼睛的金熙,愣了一下,随即道:“醒了?”说完,便伸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烧了。”
金熙转过了头,不语。
齐倾皱眉,“金熙……”
金熙背过了身去。
齐倾叹了口气,“还在生气?”
金熙没有回应。
“好。”齐倾继续道,“我承认当时我的话说的有些过了,你就当我当时气晕头了。”
金熙仍是没有反应。
齐倾静默会儿,才继续道:“这件事说来我也有错,我不该什么也没跟你说,尤其是在明知道你在为我跟你母亲的矛盾而苦恼之时,韩磊说的没错,这件事我的责任占大部分。”
金熙仍是没动。
“我跟你母亲的矛盾是我故意制造的。”齐倾道,“正如当日在祠堂我受了你母亲一巴掌一样,金熙,你母亲的那些为难并没有真的为难到我,相反是在保护我。”
金熙终于转过了身,看着她,仍是不语。
齐倾看着他这样子,笑了笑,“没错,我是在利用你母亲,当日那一巴掌只能给我换来一时的安稳,明昭大长公主给的诰命,一个巴掌远远不够。”
“当日祠堂我母亲打了你之后,你们之间并没有再闹什么!”金熙终于开口。
齐倾笑道:“那是因为金家也没什么能够引起对方注意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她当时没时间管我们,可之后金家高调找夫子,跟萧濯之间的往来密切,自然便会引得对方注意。”
“我知道我错了!”金熙做起了身,“我没有气你!”
齐倾听了他的语气,便知道他说的不全然是真话,不过也没打算追究下去,笑了笑,“我也有错,就扯平了吧。”
“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那些都是气话……”
“可若是你不这么想,就不会有这些气话。”
齐倾沉默半晌,“你若是没用也是我造成的。”
“齐倾……”金熙话说了一半便中断了,半晌,才一字一字地道:“我长大了!”
齐倾笑道:“嗯,你是长大了。”往后,她也该改变改变对他的方式,“所以不该为了这些小事作践自己的身子。”
金熙眼底闪过了一抹幽光,“我会好起来的!”
“会这般说就好。”齐倾却没有注意到。
一番风波,似乎便这般过去了。
齐倾意识到自己对金熙的方式出了问题,可却并未觉察到这件事对金熙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不过很快,她却发现了金熙的改变。
金夫人从寺庙中回来之后便没有再让她去请安,甚至让人来告知她不要踏进她的寿安堂,以后见到了她也要远远地避开。
对她这般避如蛇蝎,齐倾自然奇怪,让人去查探一番之后,结果却让她心里复杂无比,金夫人之所以有这般改变是因为听信了寺庙大师的箴言。
她与她的命格相冲,太过亲近便会出事,而这出事不会出在她们的身上,而是会祸及她们身边亲近之人,比如说金熙。
有了这般冲突,金夫人第一件想的事情自然是将齐倾赶出来,只是大师又说,她是金家,尤其是他儿子的贵人,若是赶走了她,金家跟她儿子便会倒霉。
唯一化解的办法便是两个人不要接触,能避开就避开,只要不亲近,便不会冲撞到。
金夫人深信不疑。
而就在她回来之后让齐倾不许接近她之后,金熙慢慢好转,很快便痊愈。
齐倾没有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事,可便是不查,心里也有了人选,“或许,也不算是坏事。”
有了心机,便不会轻易被人算计!
可她却没想到将来有一日,金熙的这份心机会用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