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喜多多才顾得上说话,用筷子夹起一张千层饼,边大口嚼边含糊不清的夸着。
朱少群好笑:“哎哟,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一个女孩子家。没有一点吃相。”
“在猪哥哥面前还要讲究吃相。我还不得累死。”喜多多说着低头吸溜了一大口油茶。
“不讲究吃相也得慢点,油茶凉的慢,小心烫着。”朱少群无奈。
“嘿嘿嘿。呼——,呼——,呼——”喜多多厚着脸皮嬉笑,张嘴往外呼热气。
油茶确实有些烫。喝得太急,还好没有烫坏舌头。
连着喝了两大碗油茶。吃了五张千层饼,喜多多才算吃饱,扶着肚子心满意足。
朱少群拿她开涮:“还好家里不缺吃喝,否则以你这胃口。谁家养得起。”
“别人家养不起就猪哥哥养呗,难不成猪哥哥舍得饿着我。”喜多多没心没肺道。
“好好好,猪哥哥养。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这小吃包。”朱少群宠溺道。
玩笑过后,喜多多列了一个单子。吩咐周瑾:“你骑快马去趟喜家庄,要吴初选两只奶水好的奶羊先送来,等吴初家的按单子将东西备齐,你带着东西再回来。”
单子上列的东西,都是用来给产妇和新生儿调理身体的吃食和药材,喜乐庄这边不是没有,不过喜福山一带产的东西要好些。
雪薇和高明瓦在喜家的地位非同一般,高煦生又是喜多多接生的第一个孩子,于情于理,喜多多都想要给雪薇最好的。
顿了一下,喜多多对周瑾道:“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列单子全凭书上的说法,你娘亲是过来人,你还是先拿单子给你娘亲看一下,是否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再去喜家庄不迟。”
周瑾应诺而去,心下十分感激大小姐对娘亲的看重。
喜家这几年添置的人口不少,喜多多对雪薇如此看重,朱少群明白其中原因。
他跟喜多多说起了天国女人坐月子的讲究,以及饮食上要注意的事项,给喜多多做借鉴。
两人正自聊着,高明瓦兴冲冲跑进来,进门就嚷嚷:“师傅,大小姐,福夏托我向大小姐禀报,四太太给找的三位女夫子已到,福夏此时正陪着女夫子在喜乐福园。”
胡冥雷如愿娶得了福夏,沈茹梅也为福夏脱了奴籍,夫妻俩依旧双双为喜福宝效力。
高明瓦和胡冥雷同为朱少群的徒弟,两人交情匪浅,能见着福夏,高明瓦也很是兴奋。
“太好了,我这就去迎接。”喜多多高兴地跳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刚才训斥高明瓦时当家大小姐的威严,分明就是一个冒失小丫头。
在朱少群面前,高明瓦向来跟个孩子一样,称呼上也不讲主仆礼节,喜多多明白高明瓦对朱少群的情愫,以己推人,她从不细究高明瓦称呼上的口误。
朱少群好笑摇头,仔细询问起高明瓦跟兄嫂见面的情节。
高明瓦叹道:“依旧是老话常谈,要为我赎身。”
“那你是如何应对的?”朱少群问。
“我装疯卖傻,兄嫂问孙景我这是怎么了,孙景告诉兄嫂,说我昨天回来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怕是得了间歇性失心疯。”高明瓦道。
朱少群喷笑:“噗,间歇性失心疯,也亏孙景想得出来。”
喜多多吩咐孙景照看高明瓦,孙景便时刻关注着高明瓦的动态,只要是高明瓦独自外出,他都会跟着。
反正只有一墙之隔,关注起来也方便。
刚才高明瓦自己一个人从自己院子里出来,孙景便跟着他一起出了喜乐庄。
此时高明瓦进了屋来,孙景留在屋外随时待命。
间歇性失心疯,这话哪是孙景想出来的,分明是朱少群平时调侃别人的口头禅,孙景只是照搬而已,不过,应了当时的情景,倒是用的恰到好处。
“而后呢?你兄嫂他们信了吗?”朱少群接着问。
“将信将疑,他们还问了伙计们,伙计们也都说我得了间歇性失心疯,兄嫂便走了。”
“呵呵,众口铄金,伙计们纵然是顺着孙景的话说的,可你不怕从今往后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失心疯?”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兄嫂做的如此明显,着实令我寒心。”
“那你原先有没有想要回去?”
“曾经动摇过,经历被圈禁,还有刚才的事,我已彻底死了心,我甚至怀疑兄嫂和我被圈禁有莫大关系。我昨日才回,兄嫂身处县城,怎地如此快就得到消息,今日便找了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除了有个身契以外,其实比许多自由人过得还好,最起码不用为温饱忧心,你只要尽心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操心生计都是当主子的事。”
“师傅,这个我想过,富贵人家的奴仆,在外时比那些贫贱的自由人还风光些。大小姐对下人们好,拿下人们当自家人看,除非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大小姐凡事都为我们着想。”
“你想得通就好,师傅教过你,无法让环境适应人,就得人去适应环境,你如今是当爹的人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师傅,我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去照看你媳妇?你再调皮,多多不罚你,我也饶不了你。”
“嘿嘿,我这就去,师傅你当师公了,也赶紧娶个媳妇吧。”
高明瓦说完撒腿就跑,跑得慢了脑袋上逃不过几个爆栗子。
朱少群心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