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彻底得罪我,与我顾家成为死敌?”顾英武的瞳孔陡然间一缩,一股凌冽的寒意陡然散开。
“哈哈,顾家主要是为顾家声誉作想,就不会做出什么头脑混乱的举动,比如像现在的这种威胁,实在是与你的身份不符!”简青书见撕破了脸皮,干脆彻底放开了,无所谓地道。
“是啊,简案首与顾公子定下的是士子对决,乃是我圣道士林光明正大的决斗,顾家主如此威胁,确实有些不妥!”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简青书转头看去,见是悟庸子冯庸,轻轻点了点头,在琵琶亭文会上,自己曾经将获得的奖励冰荷玉露香送给了冯庸,看来他还记挂着自己这份情。
“冯夫子,你这么说,意思就是我的不对了?我顾家在浔阳县,还容不得别人如此羞辱!”顾英武冷声道。
“哈哈,这个说法老夫倒是觉得稀奇,老夫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仗势欺人之辈。”冯庸身边的四平老人谢长亭大笑道:“难道冯夫子说的不对?又或者是顾家家大业大,别人就不能说话了?”
琵琶亭文会上,简青书就知道谢长亭是个人来疯的老头子,而且外号虽然叫做四平老人,其实脾性却比较耿直和火爆,他这一下不知道是胡搅蛮缠还是真的这么想,一下子就将顾英武陷入了被动。
“谢长亭,这里可不是发疯的地方,你说话最好有些分寸?”顾英武脸色铁青。
“哈哈,老夫一向就是这么疯,怎么样?想打架?”谢长亭哈哈大笑:“老夫从来就不惧怕什么名门望族、豪门世家,老夫就是这么任性!”
“你……”顾英武不由得气结,一拍桌案站起来:“好,好,我是来参加鹿鸣宴的,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管,我到是想看看,谁来出手碎了顾玉清的圣窍!”
顾玉清和简青书定下的是输家自碎圣窍,顾英武却说看谁能出手碎了顾玉清的圣窍,事实上是一句特别无赖的话,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非常后悔带着简青书来参加鹿鸣宴了。
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这个名门望族的家主当众道歉、又拿出五品士宝和万两白银表示诚意,简青书一个小门小户的士子,就算被钦点为大唐第一秀士又如何,这样的条件还怕他不同意?
退一万步讲,就算简青书年轻气盛不同意,但顾家毕竟是个简青书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于情、于理、于势,李纲和宋别径肯定会尽量说服他同意和解。
他压根就想不到,简青书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而宋别径和李纲竟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去劝服简青书,而是完全以简青书的意见为准,就连冯庸、谢长亭这样的老夫子,居然也不惧顾家的脸面,帮简青书说起话来。
难道这个世界全变了?一瞬间,顾英武有了一种特别荒谬的错觉!
之前顾英武压根就不知道顾玉清与简青书的事情,直到科举放榜之后,顾英武见他萎靡不振又躲在家里不出门,逼问之下才知道了一个大概,当时他就抽了顾玉清一个耳光。
简红鲤“浔阳小西施”的名头他也听说过,但是没想到顾玉清为了她,居然生出这么多事端来,如果得逞也就罢了,偏偏羊肉吃不成还惹了一身骚,不仅被别人拿住了痛脚,竟连士子对决也都输掉了。
如果是其他子弟,顾英武不会管,就算插手管了,这个时候肯定也会拂袖而去,但是,浔阳县顾家其实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强大,至少在家族中,顾英武家主的位置最近两年就有些岌岌可危。
顾玉清不仅是他的孩子,还是他子女当中最聪明也是最有圣道天赋的一个,一直以来在家族第三代里面都很有声望,虽然最近总是会出些小错,家族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但总体来讲还是非常不错的,顾英武确实不愿意他的圣窍被废掉,成为一个毫无用处的普通人。
但是,情势如此,顾玉清毫不占理,出乎意料的是又有不少老夫子支持他,顾英武除了赖上一赖,先暂时拖过去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顾英武狠狠地盯了一下顾玉清,恨不得噼里啪啦再抽上几个耳光,骂他一声糊涂!
被顾英武狠狠的盯了一下,又被在场所有人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秀士,一个个投过来的眼色都带着轻蔑之色,似乎是在讽刺自己输不起就告诉大人让大人出面,顾玉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大喊一声:“我要武斗!”
武斗?
众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要武斗什么?
“简青书,我要和你武斗,而且是生死斗,你敢吗?”顾玉清指着简青书,咬牙切齿地道。
“哈哈,可笑啊可笑,本来我觉得自己就够无耻的了,今日一看,就是脚踩五彩祥云也赶不上顾公子啊,哈哈!”坐在长案末尾,一个年纪较小、胖乎乎的家伙毫无正形的笑道。
简青书抬眼看去,那家伙正是范见,那个自己在开圣窍仪式上有过一面缘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小胖子。
“啊见,不许胡闹,这里可不是县学!”坐在顾英武边上的县学学正卢明轩沉声喝道。
听卢明轩对范见的称呼,似乎对范见颇为溺爱,但是他接下来伸手揉了揉眉头,一副很是头疼的样子,却让简青书有些奇怪。
“嘻嘻,先生,平时大家都说我无耻,今天终于见了一个比我更无耻的家伙,你不让我说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小胖子范见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