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狂并不害怕辛苦,他害怕的,是纠结。
比如现在,他就很纠结,因为最后一个守卫者的文题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这个文题和简青书的最后一个文题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是,顾狂没有简青书两世为人的经历和脑海中那些海量的记忆。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
这对于顾狂来说,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而且他也很清楚,无论回答是善是恶,结果一定都是错的,因为登冠楼的最后一个关卡,不可能荒唐到出一个靠猜、靠蒙就能够猜对和蒙对的题目。
但除了这两个,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来。
无善无恶,这怎么可能?无善无恶的话,世上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了。
可善可恶,似乎有些道理,可道理到底在哪里,顾狂也说不出来。
顾狂皱着眉头,搜肠刮肚的思考着,但无论他怎么思考,结果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智慧并不是凭空得来的,除了学习知识之外,人生的经历与眼界开阔与否也很重要,而要比眼界开阔,这个世界的人只怕没有比得上简青书的。
良久,良久,顾狂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以武力闯关,虽然从前面几关的情况来看,最后一关的守卫者武力值一定恐怖至极,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更何况,在顾狂的心底还有着足够的自信,不可能有人能够进入登冠楼九十九楼,简青书也不可能,既然自己已经稳赢,闯关失败也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胜过简青书,而不是成为浔州“解元”,他对成为解元没有兴趣。
想到这里,顾狂闪电般抽出腰中长刀,暴起发难,一刀斩向对面那个如水般透明的影子。
顾狂的刀,叫做斩山刀。
顾狂的刀法,叫做飞沙走石斩。
顾狂这一刀斩出,气能飞沙走石,力能斩山断岳。
但是,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滴,顾狂只觉得对面那个透明人影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样子,手中也握着一柄斩山刀,也是一刀飞沙走石斩,向自己斩出。
顾狂觉得对方那一刀,有一种开天辟地的气魄,让人心惊肉跳,势不可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前一花,顾狂只觉得身子一轻,就出现在了登冠楼外的广场上。
与此同时,登冠楼九十八楼的匾额上,顾狂的名字也暗淡了下去。
“好!”
直到此时,广场上无数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人们随后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声。
顾狂心中一喜,以为人们都是在为自己欢呼,但他立即就发现了气氛有些异样,因为人们欢呼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
那个方向,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简青书的身影!
此时,简青书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小胖子,不是他的兄弟范见还会有谁?
顾狂有些不解。
这些人在干什么?
难道自己在登冠楼中的时候,楼外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不成?
就在一瞬间,顾狂感觉到了不安,因为他的眼角,闪过了一道金光,天空之中的金光。
金光?
顾狂抬头一看,只觉得一阵眩晕,因为简青书的名字,还高高地在登冠楼九十九楼外的匾额上闪耀着。
简青书,九十九楼,登顶……
简青书,九十九楼,登顶……
顾狂的脑海里,不断响彻着一个声音,在他的感觉里,高天之上,“简青书”那个名字,正冷冷地“望”着他,嘲笑着他。
这怎么可能,顾狂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无论他怎么使劲,怎么揉,简青书的名字依旧挂在九十九楼,没有消失。
顾狂一阵气苦。
他是来为族兄顾玉清报仇的,他更是来为名门顾家雪耻的,他曾经当众宣告过,他要在科举州试中击败简青书,就像简青书在科举县试中击败顾玉清一样,他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
“简青书,我要和你决斗,生死决斗,不死不休!”
陡然间,顾狂怒气勃发,再也不能抑制。
顾狂这一声怒吼,当场就惊醒了许多人。
对哦,顾狂还在现场了,顾狂是简公子的敌人呢,据说他从长安来到浔州,就是为了找简公子的麻烦,现在输给了简公子,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当人们看清楚顾狂的样子以后,全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满脸疲倦。
衣衫褴褛。
浑身是伤。
狼狈不堪。
这还是之前那个血色劲装、满脸傲气的顾狂吗?
“这是谁啊?不会是哪里跑出来的乞丐吧?”有人夸张地叫道。
“咦,这难道是顾狂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被妖魔追杀了吗?”有人假作关怀地问。
“问什么问,没见人家顾公子杀上了九十八楼吗?这是人家勇猛战斗的证明!”有人充满恶意地说。
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顾狂哪里还能和简青书相比。
看看人家简公子,登上九十九楼之后,除了稍显倦意之外,那可是云淡风轻。
再看看顾狂,虽然他率先打破了兵家凌少的记录,也登上了九十八楼,但只凭这副尊荣,就知道一定是辛苦至极,和简青书完全是两个状态。
唰唰唰,像是无形之中有人在指挥着一般,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路的这头是顾狂,路的那头是简青书。
直到这个时候,顾狂才发现,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