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常郢七日定漳泉
漳州城,刺史府。
张俊义陡然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向坐立不安的刘守一道:“大人,有消息了。”
刘守一闻言霍然站起身来,一边侍立的那漳州诸将也齐刷刷转过脸来,目露振奋之色,像鬼魅一样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唐军溃兵终于有消息了吗??刘守一急问道:“那唐军溃兵今在何处?”
张俊义吸了口气,答道:“快马往东奔走六十里,终于探得消息,有逃难的百姓躲在荒草丛中,曾见一群唐军溃兵向东南方向去了,料想就是常郢所部溃兵。”
刘守一脸色一变,问道:“在何处遇见,什么时辰?”
张俊义道:“在清河县西南翠峰山一带,昨日未时。”
“清河县翠峰山!昨日未时?”刘守一骇然道,“如此说来,贼寇现在岂非已到清河地界?”?熟知漳州地理的刘守一闻言大惊道:“这唐军贼兵莫不是属兔子的不成,一夜时间竟是逃了六七十里。”
刘守一顿足道:“如若这也还罢了,然则这张使君的族内老人,那张家的几位老太爷尚在清河城内,一旦……怕是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张家的发家之地便是就在清河县,虽然张家发迹后,家势如日中天,甚至是成为了泉州的第二大族,张家便举家前往了繁华富庶的泉州城,虽然族人大都搬迁了,不过张家却还有几个恋旧的老人没有搬迁。
众皆失色,都不敢想一旦张副使家里的几位老人遭遇意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恐怕这里的人都得人头落地了。
半晌,张家的旁系子弟张昌平才回过神来,不以为然道:“唐军溃兵止数百人,清河县驻有五百人不到府兵,出兵清剿或许力有不逮,固守当绰绰有余吧?”
张俊义凝声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大人,咱们当速速发兵追击啊!”
刘守一闻言一震,厉声道:?“诸将听令。”
……………
斜阳坡。
日头西斜,林沐风气喘吁吁地赶来与常郢和王天存巫马汇合,林沐风身后,五十名虎贲士卒每人背负一只大布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的却是生石灰。
常郢在武家庄后院发现生石灰煅烧窑的时候,简直如获至宝,这玩意虽不起眼,可如果运用得当却具有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让常郢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三国时候就已经出现生石灰了,事实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就已经掌握了生石灰的煅烧法了,而这一次能在武家庄发现也是实属意外之喜。
巫马精赤上身,露出一身鼓鼓的健子肉,将一大捆干草掷到路边的蒿草丛里,颇有些不高兴地向常郢嘟嚷道:“常大人,弟兄们忙乎半天,净在这里割草了,我们又不喂猪,割这么多草干吗?还打不打仗,杀不杀官军了?”
常郢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八百虎贲士卒虽然几经生死,却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仗恶仗,所以对战争的残酷性和死亡的承受力有限,这个时候,出于保存实力的考虑,要尽量避免和官军硬拼,所以常郢就必须想方设法使用奇计来对付官军。
只有经历的胜仗多了,才能培养出流寇们的信心,在他们心中建立对官军的心理优势,到了那时候,八百虎贲士卒才是一支值得信赖拥有战无不胜的信心的军队,也就有了和所有敌军正面一战的实力。
但是,绝不是现在。
常郢冷然一哂,问道:“呵呵,巫小将军,你以为割草和打仗无关吗?”
“呃,这个……”巫马挠了挠头,不解地反问道,“有关系吗?”
“当然。”常郢目光如炬,决定给巫马这个莽汉上一堂战术课,指着面前的缓坡说道,“斜阳坡是清河县通往武家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官军来袭,将肯定经过这里。”
巫马和裴林沐风同时点头,显然,这个容易理解。
常郢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沉声道:“这里地势平缓,蒿草丛生,三面皆是缓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沼泽地。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天干物枯、草木枯黄,极易燃烧,如果我军从东、西、北三面同时纵火,大火从四周向中间漫延,官军就只有往南退却一途。”
巫马似懂非懂地点头。
常郢回头看了看堆放整齐的五十只布袋,脸上掠过残忍的杀机,冷然道:“只要官军退入面沼泽地,他们就将陷入死地,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呃……”?巫马和林沐风不由同时打了个冷战,常郢这老头此时的眼神令他们背后直冒寒气。
常郢闷哼一声,沉声道:“巫将军,林将军,照我原先的吩咐,抓紧时间准备!”
“是,常大人。”?两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
“快,快点,后边跟上,别掉队。”
“前军继续疾进,不要停下。”?陈广平骑在马上,不住地催促士卒加快行军速度。
武家庄管家武赖丁以衣袖拭了拭脸颊上淌下的汗水,羡慕地看了看陈广平胯下的坐骑,叫苦道:“陈大人,竭息片刻吧,小人实在是没力气,呼,呼呼~真、真走不动了。”
“不行,不能竭!”陈广平断然拒绝道,“武家庄的唐军溃兵随时都有遁走的可能,必须抢在唐军溃兵逃走之前赶到,将之一鼓作气击灭,。”
武赖丁苦着脸道:“陈大人,似这等急行军,就算能抢在唐军溃兵遁走之前赶到,军爷们怕也没力气厮杀了,如此一来,反而不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