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咙被对方用刀片比着时,都没想到他能真的划下那一刀来。

可真的被割破喉咙时,他看到自己的血喷出来,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

路长河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脸上,他说:“我不让你孤单,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也有彼此。”

然而路长河自己那一刀。

也许是划了第一刀勇气失了一半,也许是酒全醒了,再也许,是人天生对自己的保护意识。

在那一世死去,回到十年前。

而路长河却被抢救醒了过来,有突然出现的贵人帮忙,没有做牢,公司虽没成功扩张,却奇迹般的维持成了原样。

可那之后的路长河还剩下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根本不能进公司,那里一起创造出来的地方,每一个角落每样东西都能的影子。

他不怕鬼魂,。

可是他也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而已。

他最爱最爱的人,被他亲手杀了,他,却还好好的活着。

他连气都不能痛快的喘一下,任何大一点的情绪波动都不能克制的想要大哭。

哭出声的那种嚎叫。

头狠狠的撞墙都没办法解恨。

他不能再自杀,他母亲每天抱着他哭,看着他连睡觉的黑白照片也顾不上怨恨,只盼望儿子能再像以前那样,自信挺拔。

可是路长河再也不能了。

他根本就失去了睡觉的资格。

只的血就把一切都染红了。

染红了所有,的人影。

路长不知有多恨他,想在梦里见到他一下都不肯。

很多东西或人,在身边时也不觉得怎样,可当他真的不在了,就明明白白知道。

完了。

路长河接下来的时间,每天墓地上坐一会儿,在那里他才能睡一会儿觉。

坐在基石上,头靠着墓碑。

就像是,之前十年里的不知多少次那样,他喝了很多酒回家,也不管对方已经睡了,还要怀里靠,闭上眼理所应当的说:快给按按,头好疼!

会打一个吹欠,半闭着眼却一本正经的给他按好半天。

然后他就睡着了。

只剩下一把灰了,不会再任他撒娇给他按摩了,阴冷也好阴森也好,他只能把镶在墓碑上的冰冷照片上,心里才觉得安静。

真是,一秒都不想离开。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再见你一面啊。”

这是路长墓碑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他就睡着了,醒来,就混身疼痛的趴在墙角。

这具身体,带着上相爱十年的记忆,也记得这一自从见了第一面到现在的一点一滴。

当然,讽刺的对他说那句:“也许你现在喜欢我,但以后说不定会因为什么事在我脖子上划一刀也说不定呢?”

这一世十八岁的路长河,理所当然的委屈。

可现在的路长河,却像个疯子一样边哭边笑。

他的懊悔,却不是他自己造待他那样真心,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的悲伤,他再有什么脸。

然而这所有一切都抵不过他的开心。

身上疼也好,脑子乱也好,现在一无所有也好。

都抵不过,他再次看到一个活。

路长河不在乎路过的人看到他像看到精神病一样远远的躲开。

他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呼吸的感觉。

里面夹杂着雨水泥水和血。

这些都没关系,他总算是,又活着了。

总算是,总算是,了。

上天怜他,没有让两人都投胎到另一个世界互不相认。

就算是带着怨带着恨带着解不开的仇,他们也总算是又在一个,可以还来得及弥补的时候再次相遇了。

现在好,至少他还有机会。

只要是活着,就有希望。

“爸爸,怎么办啊?”

“怎么了?你又惹祸了?”杜行在加班开会,接到儿子电话先是给按了,后来对方不断打过来,他才皱着眉接了。

“你说什么啊!我打妈妈电话,家里说她出去了忘带手机我才给你打的,都急死了!”杜晟着急上火的声音像是通过电话信号从这边钻出来一样。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发烧啊!一直也不退。”

杜晟眉头更深了,“这点小事你也要打过来,吃退烧药啊,不行就带他去医院挂点滴,你不是有车吗?”

“不是啊!他在医院呢,人昏迷着,但是眼睛一直流泪啊!”杜晟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哽着,“爸爸,怎么办啊,我喂不进去水啊,他要是流干了水,不就死了吗?”

……“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呢?”

“校医院啊,这边在下雨,我怕他淋到再严重,就没往远走。”

“你找医生给加一瓶生理盐水,点滴打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前打的点滴了,可是烧不退,人也不醒,那医生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一针点滴都扎三四次才扎得进去。”

校医院里一般也就是开点药处理点学生磕碰就了不起了,哪需要什么太好的医生,“行了,我给市一医的赵主任打电话,你现在打120吧,直接送到那里。”

“谢谢爸爸,”杜晟拿毛擦擦脸,“我送他去,120那单架看着别扭。”

杜晟挂了电话。

现在喘气都热烫人,杜晟小心的贴贴对方苍白的脸,轻轻亲了一下,“等等就不难受了,对不起让你淋了雨。”

到底也是个男人,杜晟抱不动,便仔细的把人背起来,一步一步尽量平稳的下楼,把人放进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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