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曦听着笑了开来,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仰着头来看他,“御人之道需得用以诚心与手段,你不用手段只有诚心,他们哪里还能置身事外,皇上可真是高明!”
万俟宸看她仰着下巴眸子亮晶晶的瞅着她,忽然就眯着眸子咬了她一口,这一口正咬在下巴上,夏侯云曦陡然睁大了眸子,他这是要存心戏弄她!留下了印子她明日如何去见内廷宫官!
“皇后如此偏向旁人,朕若是不高明点,早就让人拐跑了你!”
万俟宸狠狠的又凑上来啃她,夏侯云曦笑闹着打他,软嗔笑语落了满室,重重帘幕之外,灵儿听得呵呵直笑,钟啸的唇角微扬,凝香紧绷的身形微松,肃容的眉心缓缓地浮起一抹松快之色。
夏侯云曦第二日自然未能出得了椒房殿,下巴上的浅浅红痕赫然在目,又是暧昧又是旖旎的,内殿之中不过灵儿与凝香二人,饶是凝香那等不动声色之人都被夏侯云曦的模样逗弄的少了肃容之色,更别说灵儿了,夏侯云曦在殿内无事,便着钟啸去将各宫官的述职文书呈上来,文书众多,她自己也不看,只是让钟啸和凝香去挑那些直指弊端的,经了大半日的挑选,倒是挑出了十来本。
交上来的总有百本,却只有十来本敢说宫制不好的,夏侯云曦眼底颇有两分兴味,便倚在榻上随便翻看,一边隔了屏风问钟啸,“钟啸,你可知花在宫人们身上的流水银子,一个月是多少?”
钟啸立在屏风之外,这个数目他自然是知道的,“一个月是一万四千两银子左右。”
室内灵儿和凝香侍候,便也只有她们二人看得见夏侯云曦的神色,只见其眼角微扬,斜睨着眸子看了凝香一眼,“你叔父一年的俸银是多少?”
凝香眉眼一垂,“叔父一年俸银为三十两,再有棉绢各十两,粟米二十石。”
官员俸银是实打实的,宫里的流水银子却远远不止账面上着许多,夏侯云曦听着便不再言语,继而又看起手中的册子来,不多时便又在纸上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让凝香交给钟啸去查这几人的详细资料来,椒房殿的动作自然未曾逃过万俟宸的眼睛,外书房之中,万俟宸听到慕言如此回报不由得沉了沉眸子,一边的夏侯非白和洛萧对视一眼,俱是笑起来。
“皇后忧国忧民,实在是皇上之幸!”
夏侯非白如此一言,洛萧虽然没说什么却仍是面上带了笑意,万俟宸眼角微抬也有几分与有荣焉之色,这边厢又交代慕言继续看着转而看向了夏侯非白,“大燕立国百年,虽然现如今已经成为曦朝之地,可是不管是内政还是兵权都是最难啃的一块,依你看,用谁最为合适?”
夏侯非白微微沉吟一瞬,这才轻咳一声道,“这个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万俟宸眉头微抬,夏侯非白又道,“不妨叫洛王试试看。”
“阿玉?”
夏侯云曦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现出两分揶揄的笑意,“洛王此前倒是与我谈过,乃是说当年答应过谁什么事,说是要带着楚军入燕是他的梦想,我想着反正谁去都是去,不如就让洛王去,他年纪轻,自然多多历练的好,早前在大梁的时候我便觉得洛王能堪大用,这一次正是试炼的时候。”
万俟宸的眸光微眯,他要是不懂夏侯非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就不是万俟宸了,答应过谁,自然是答应过夏侯云曦了,想到当年在大梁之时万俟玉信誓旦旦的说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万俟宸的心头便是微沉,他想了想,到时候未曾多言,转而扔给夏侯非白和洛萧一本册子,“你们看看,这是最新的任命。”
夏侯非白和洛萧看了看,不由得有两分意外,洛萧更是出言相问,“秦征此人在军务一道十分的老脸,独独放他在燕地会不会有些铤而走险?”
七国之中但凡是对新朝投之以诚的官员都会得以任用,只是为了防止旧朝复辟,用人之时便需得上位者谨慎布置谋划了,先燕官员之中只有秦征原封不动留在燕地,万俟宸眸光微眯,“秦征此人对公孙家最是忠心,可是现如今公孙家放弃大燕已经成为定局,他多半不会真的改变心性转而忠于曦朝,既然如此朕也不会逼他,不如就将秦征放在燕地以燕治燕,当他看到燕地百姓富裕,难道他还会将燕地重新置于战火中不成?”
对于一个对民众有责任感的血性军人,降服他的不必是帝王之威,也不必是皇权重压,只需让他看明白谁能给百姓最好的生活,他心之所向力之所为自然是朝着帝王希望的方向而去,这比那些只知愚忠的臣工好得多。
夏侯非白和洛萧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至于其他的旧燕之臣自是不足为惧,放在哪里都只能是曦朝之臣。
曦朝朝堂班子乃是在先楚的基础上成形的,然则此前只是先楚,现在乃是中原,因是新朝第一年,万俟宸不敢大意,哪怕只是一个小的郡县也都是由他亲自过目的,而与此同时需要考量的还有一点,先楚朝上的旧班子如何与新封赏的臣工无冲突的交接,先楚早前的旧臣有许多已经不堪其位,要换上新的人必然要损伤旧人的利益,因此看似风平浪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