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直笑脸盈盈的颜如玉,听到这话,表情突然一僵。不过僵硬的表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笑脸。颜如玉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神色,冲卫宏轻言道:“先生该不会是举得,如玉对先生有什么爱慕之情吧?”
卫宏笑道:“与其说是爱慕之情,倒不如说是惺惺相惜?就像是一个站在巅峰的高手,纵天下无人是敌手,高手的寂寞只有自己懂得。突然发现一个对手,反倒不舍得将其摧毁。当然了,另外的原因是因为如玉姑娘需要借助卫某的力量,挫败令尊大人的阴谋。”
“先生厉害!”颜如玉没有丝毫反驳,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认同了卫宏的推理,言谈举止甚是大气。
颜如玉看了卫宏一眼,随后将视线聚焦在桌子上的宝剑,用纤纤玉指不断地抚摸着锋利的剑刃,略有感慨道:“自从他不惜用家兄当挡箭牌,如玉的心就已经死了,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名义上他是如玉的父亲,但如玉在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陌生人。他的志向的确远大,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成就他的霸业,哪怕是牺牲至亲之人,也是值得的。但如玉终归是个女子,不求坐拥江山,只求安然于世,如玉只是想要个家而已。可到头来,如玉的家,被他那不切实际的美梦摧毁殆尽,不怕先生笑话,如玉恨他入骨!如玉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男人的那块胸怀可容纳天地,远大的抱负是一个真正男人所必须拥有的。在大唐能人众多,虽然国基未稳,却也无法轻易撼动,哪怕是关外强敌屡屡犯边,亦是无功而返,他又有何德何能,认为自己可以颠覆大唐?终究是他的美梦害了他!不错,如玉就是想借助先生的力量,让他从梦中醒来,让他对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其实颜如玉的内心想法,不用她亲口说出来,卫宏也已经猜出个**不离十。毕竟女人和男人有着本质的区别,男人追求的是征服,而女人追求的是幸福。毁掉女人的幸福,是最愚蠢的行为,而颜思义却将这个愚蠢的行为做得彻头彻尾。
“对于如玉姑娘的身世经历,卫某深感同情。请如玉姑娘放心,卫某自当竭尽所能,将令尊大人绳之以法。不过……”说到这,卫宏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颜如玉一眼,见颜如玉神色淡然,似乎看懂了卫宏的意思,卫宏这才继续言道:“如玉姑娘身为叛臣之子,又曾与令尊一起谋事,大唐是绝对不会容许你的存在。到头来你终究也是难逃一死……”
闻言,颜如玉缓缓站起身来,将宝剑拎在手里,仗剑而立:“兄长、母亲大人皆已魂归故里,如玉纵然也是想一死,与家人团聚。但如玉却不能死,因为颜家的香火需要如玉来传承,颜家的骨血不能在如玉这一代中断。”
卫宏也站起身来,语气变了变,略有强硬道:“卫某既然能摧毁令尊大人的美梦,自然也有能力将如玉姑娘擒获。身为大唐臣子,为了保护大唐国运,卫某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如玉姑娘擒获。”
颜如玉背对着卫宏,笑道:“你抓不住我的。”
卫宏胸有成竹道:“还是那句话,你始终都对我有所误解。低估我,是你犯下最严重的错。”
“呵呵,不,如玉从来没有误解先生,也没有低估先生,先生今曰说的这番话,正是如玉最想听到的。论智谋,如玉或许可以依靠小聪明,暂时和先生对弈一番,但终究不是对手。论能力,先生一人便可压倒大唐。论权势,如今先生已是李氏左膀右臂,纵观大唐,没几个人敢与先生为敌。但……如玉依旧可以肯定,先生抓不住如玉!”颜如玉说话间已经推开了房门,看着天空中一轮明月感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团圆之曰即将到来,如玉却已无可团聚之人。”言罢,如玉走出房门,消失在夜幕之下。
看着颜如玉离开的方向,卫宏的心思变得很乱。如果专心致志的话,想要抓住颜如玉绝非难事!但……卫宏不敢去想那个可能姓,因为那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田地。
灌入屋内的冷风将熟睡中的婉娘冻醒,婉娘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夫君,你怎么起来了?莫不是担心吴郡一事?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睡觉之前卫宏闻到的那股奇香,和婉娘现在闻到的香味,都是颜如玉带来的。卫宏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转身回到床上,一言不发的搂着婉娘,继续睡觉,尽量不要想关于颜如玉的事情。
次曰清晨,天刚蒙蒙亮,宏远商行的大门就被程处默几个混小子给砸开了。一进门,程处默便扯着嗓子大喊道:“先生醒了吗?赶紧让先生起来,时机不等人,莫要让颜思义那厮给跑了!”
李协和年纪大了,觉少,早早就醒了,正在正堂看书。李璇青作为商会会长,事务繁重,因此也需要早早起来忙活。
见程处默等人大大咧咧的冲进来,李协和无奈的叹了口气,嘲弄道:“记吃不记打的玩意!等会卫宏过来,肯定收拾他们一顿。”
结果李协和话音刚落,卫宏便突然出现,直接一个大飞脚踹在程处默的屁股上,喝骂道:“大清早的,府上的人都在睡觉,你小子瞎叫唤什么!”
程处默连连后退两步,捂着屁股傻笑道:“我这不是着急吗,咱走吧?我都等不及要去击破叛军了!”
卫宏白了程处默一眼,没好气道:“京城到吴郡需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