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里拿着节杖,想隐瞒身份,除非郑子卿是瞎的。*/程宗扬从袖中拿出一块竹片,一边道:“敝姓程。现居鸿胪寺大行令一职。这是敝人的名刺。”
郑子卿双手接过名刺,躬身道:“在下定会将此事禀报给班先生。”
程宗扬拱手道:“有劳。”
两人离开班宅,看看左右无人,程宗扬把节杖‘交’给敖润,接着摘下进贤冠,只留下束髮的方巾,然後把官服一脱,整个人都轻鬆起来。
敖润把官袍往节杖上一卷,挟在腋下,一边道:“程头儿,我瞧着你穿官袍‘挺’威风的,特有气派。”
“威风个什么啊,袖子都拖到地面了。走快一点,满袖子都是风,我都觉得自己该飞起来了。”
敖润听他说得有趣,不由笑道:“人又不是蝙蝠,咋能飞起来?”
“怎么不能飞?我就飞过。”要不是坐飞机出事,自己至于来六朝吗?
“瞎说吧?人怎么能飞?”敖润一万个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宗扬望着天空,指着上面的白雲道:“一直飞到雲层上面,万里白雲都在脚下,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天晴的时候,从天上往下看,地上的山河田野都看得清清楚楚……”
敖润也和他一样看着天空,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假的?程头儿,老敖没读过书,你可别‘蒙’我。”
两人说笑着往巷外走去,走了半晌也没见到马车,巷子反而越来越偏。
敖润停下脚步,左右顾盼着说道:“走错路了?”
“不会是刚才光顾着看天,走岔道了吧?”程宗扬道:“我找个人问问。”
路边一处院子里,一群少年正在博戏,博戏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掷钱,三枚铜铢全是正面为胜。
程宗扬走过去正要开口,忽然间一怔,接着眼中冒出怒火。
那群半大小子中间,竟然蹲着一个髒兮兮的老东西,这会儿正伸长脖子盯着场中投下的铜铢,嘴里嘟囔道:“中!中!”
三枚铜铢落地,两正一反,不胜不负。朱老头拍着大‘腿’,一脸的失望,忽然耳朵一紧,被人揪了起来。
程宗扬劈脸吼道:“死丫头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你个老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赌钱!”
“哎哟……别揪别揪……咋了?”
“巫宗的人追来了。说死丫头杀了他们的人,要找死丫头麻烦。”
朱老头道:“紫丫头咋了?”
“一直都没消息。”
“那不没事吗……该我了!该我了!”
程宗扬一把揪住他,“你都溜出来五天了,一直都在赌钱?”
“谁说我光顾着赌钱了?”朱老头得意洋洋地跷起脚,“瞧,我昨天还赢了双鞋。”
那双破鞋烂的就只剩下个边了,幸好还是布的,这要是草鞋早该散架了,也不知道死老头那得意劲儿是哪儿的。
程宗扬一把没抓牢,被朱老头挤过去,吆喝道:“我!我!”
朱老头抓起铜铢,合在手心里摇了摇,“这回让你们看看大爷的手艺……”说着狠狠往手心里吹了口气,往地上一抛。
几枚铜铢还没转稳,一个七岁年纪拖着鼻涕的娃娃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後生过来,指着朱老头道:“就是他!我赢了他还耍赖,欠我钱不给!”
朱老头抖着鬍子道:“谁赖了?谁赖了?那一把说过不算,小娃娃你还当真了。大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
那後生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揪住朱老头的衣襟,往地上一推,朱老头一屁股坐进灰窝里,像是坐到一个土炸弹似的,满屁股的尘土飞扬。
那後生喝道:“拿钱来!”
朱老头坐在地上,哼哼叽叽道:“真……真没钱……谁身上有一个铜子儿,谁是孙子……”
程宗扬笑道:“别看我。我身上最小都是银铢,没铜钱,骂不到我。”
那後生问他弟弟,“这老货欠你多少钱?”
那娃娃拖着鼻涕道:“两文……”
後生“呸”了一口,然後道:“两文钱不要了!”
朱老头笑逐颜开,刚想爬起来,便听那後生道:“钱不要了,也不能白饶了他!让这老家伙看个瓜!”
朱老头嘴巴立刻就张圆了,周围的少年都来了‘精’神,拍手鼓噪道:“来个老头看瓜!来个老头看瓜!”
那後生把朱老头拎起来,往墙根一放,让他背着手贴着墙根蹲好,然後一把扯开他的‘裤’带,拉开他的‘裤’子,按着朱老头的後脑勺,把他脑袋塞进‘裤’裆里头。
“老头!看到瓜没有!”
朱老头撅着屁股,在‘裤’裆里瓮声瓮气地应道:“看到了……看到了……”
“瓜熟了没有?”
“熟了……熟了……”
“有人偷瓜没有?”
“俺盯着呢……盯着呢……”
“老实蹲好了!看好你的瓜!看够半个时辰就放你!”
“哎……哎!”
後生把‘裤’带往朱老头脖子後面一绑,让他头塞‘裤’裆里,蹲在墙根老实看瓜,然後脸‘色’不善地看着程宗扬。
程宗扬哈哈一笑,挑起拇指道:“小兄弟这气概!果然当得起英雄豪杰这四个字!我路过的,压根儿就不认识他。这老家伙没羞没臊的,真不是个东西!那个……小兄弟,出巷子怎么走?”
那後生被他捧了几句,收起脸‘色’,“往右拐。”
两人往右拐去,不多时找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