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公子,听你的口气,似是认为我等所作所为大有不义之处,对么?”
高亥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向祖昭反驳道。
祖昭冷冷的“哼”了一声,丝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等既接受郡府征召,便是职责在身。如今你一没有收到郡府任何遣散返回的官令,二没有竭尽所能平压叛乱,更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觍颜不认为不义。真正是不知羞耻!”
高亥与其他骑手勃然大怒,无不怒色瞪眼。
一名耐不住性子的青年打马上前,挺起手中长枪直指祖昭,骂道:“呔,你这乳臭未干的竖子,我等敬让你三分才唤你一声祖公子,谁不知道你祖昭现在是待罪之身!哼,就你这黄口竖子也有资格教训我等?”
在祖昭身后的祖成、古丽娜尔等人马上上前,同样没给什么好脸色,一个个按着身边兵刃,随时都有拔刃出鞘的冲动。转瞬之间,原本平和的相遇,才一转眼之间就形成一种剑拨弩张般的态势。不光是祖成、古丽娜尔这些离祖昭相近等人,包括更后方的徐无县义勇大队,只听得前方争执之声,无一不是摆出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高亥等人毕竟人少,而且就算无终县全部义勇都在场,只怕也未必是徐无县义勇的对手。无终县今岁备盗义勇总人数本来就不多,也没有像祖家庄这样军事世家的大力支持,单单骑士的数量就不到一百人,再者武器装备多是不如祖家庄。气氛才一转变,之前还待发怒的一干人等,这会儿一下子又变了脸色,纷纷下意识后退了一阵。
那挺枪的青年虽感到威胁,也意识到同伴们正在后撤,可却仍没有让步的打算。他挑衅的冲着祖昭发出了一声低吼,双眼中的怒火放佛足以将岩石瞬间烧成灰烬一般,就连坐下马驹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跟着一起不安的躁动鸣嘶起来。
“你们人多就了不起么?哼,我高奂还怕了你们不成。”
这青年身材算不上虎背熊腰,但绝对能称之为孔武有力。额头、手臂上的青筋皆是凸起,可见是有力气的好手。尤其是低吼之声,虽然声音很低,却散发着一股狼性。
祖昭在听到对方自报姓名叫做“高奂”,不由轻轻蹙了蹙眉头,他记得被后世传颂与颜良、文丑、张郃三位名将并称“河北四庭柱”的高览,曾经也用过高奂这个名字。只可惜史书上对这位能与颜良、文丑、张郃并称的名将记载甚少,只知其原先在袁绍手下任职,官渡之战后因遭郭图陷害,一怒之下便率军降曹。
单单从眼前此人面相和气势来看,与“河北四庭柱”的高览倒是颇有相似,反正史册上并没有记载高览究竟是哪里人,或是出生在幽州右北平郡也不无可能。他恰恰听说无终县“高”为大姓,先前既有高亥,这会儿又有高奂,可见此次应征赶赴郡府的无终义勇,便是由高家人为领队。
相比较之下,这高奂虽是一人当先,明知身后其他人退缩,却仍然不减气势,着实要比那看似为首者的高亥更值得敬佩。
祖昭对无终县义勇不战而退十分生气,本来郡中大乱,正是缺少平叛兵力之际,无终县义勇说多不多,但这会儿撤退势必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但即便如此,他压根儿也没打算在这里拦截无终县的队伍,逼迫他们原路返回,无非是讽刺几句,以泄心恨。
他冲着高奂冷冷笑了笑,不屑一顾的说道:“你若有这样的狠劲,倒不如上阵杀一二叛贼。哼,你们无终无男儿,我徐无何必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只管回无终闭门自守去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徐无儿郎算是尽可能帮你们争取几日清闲的日子。”
说罢,不再理会这些人,招手示意众人继续上路。
不得不说,祖昭这番讽刺之话简直是入骨入髓,直说得高奂、高亥等人近乎咬碎了牙齿。只可惜事实如此,他们已然从郡府撤回,比起这些徐无县义勇明知前路凶险,却义无反顾继续赶赴郡府,着实是惭愧不已。
原本徐无县四百义勇之中,听说郡府已陷入重重包围,连无终县义勇都吓得逃了回来,许多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担心。但正因为祖昭这番言论,一下子捧得大家高高在上,而且还是当着无终县义勇的面,实在是大快人心,于是非但无人畏缩,反而个个精神抖擞。队伍在与这些无终县义勇擦肩而过时,无不是昂首挺胸,一副雄纠纠气昂昂之态。
待到祖昭一行人渐渐远去之后,高奂心中实在憋屈不已,扭着马来到高亥面前,气呼呼的说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让人羞辱么?”
高亥盯着渐渐远处并消失徐无县一行人身影,心中同样有许多想法。一阵犹豫之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徐无县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等他们去到郡府看到贼寇之势,必然也会知难而退。哼,我等又非贪生怕死,只是贼势之大,眼见几近过万。我等区区几百人,若是能进到城内尚且能协助守城,可问题是咱们现在进不了城,何必杯水车薪!”
高奂仍是心有不甘,他本来就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偏偏自己无从做主。这会儿让徐无县一干人大庭广众一番羞辱,更是一腔热血直喷在喉咙眼。他咬牙切齿般说道:“哪又如何,不过是乌合之众,难道我们连徐无的那些人都不如么?”
高亥脸色十分不好,颇为阴郁的瞪着高奂,怒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我既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