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平刚县太守府上空的乌云总算有了淡化。
天气已然转暖,正如同郡府目前的局势一样。
两日前的大战,一击击溃围困城池的黄巾军贼众,不仅如此,还在作战中斩杀了贼酋于沪。那日夜战,最后关头不仅是因为文丑、韩当等人的骑队成功突入,在南边城楼上的一些官兵也趁着城外黄巾军转移之际,主动杀将出城,于黄巾贼后方一阵掩杀,彻底打乱了黄巾首尾的阵势,因此所奠定的,并非只是东北城门外营垒作战的大获全胜,而是直接导致了黄巾军满盘溃败。
今日的平刚县城内格外有了人气,那些在封城期间闭门不出的人家,总算能够轻松的出现在大街小巷,开始为日后的生计着手忙活。
城中各处兵营依然不能消停,人们来来往往,或者拘押俘虏,或者搬运尸首,又或者是抢救伤员。哭声、嚎声隐隐得还处在和平的背后。
太守府为了庆祝解围平乱的大功告成,再一次连摆宴席,邀请所有参与作战并获得卓越功勋的将士赴宴。城中的粮食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岂不说封城的危机已经解除,两日前晚上的那次作战,又从黄巾军那里抢得不少粮草。然而,就在祖昭、祖陵等人从城外驻地进城的路上,却看得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
路过城郊的一处小巷子,巷子里倒着七、八个身影,面黄肌瘦,气若悬丝。
而在巷子的另外一头,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从一些破败不堪的狼藉中搜寻着什么。没过多久,其中一人放佛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敢声张的意思,连忙将那些东西藏在烂不成样子的衣衫之内。可是很快便让人发现,其他人一拥而上,挣扎扭打一通,只不过所有人的动作是那么有气无力。最终将那衣衫之内的东西抢了出来。
原来,仅仅只是一些脏兮兮又残破的烂果子。
祖昭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他深知,黄巾军围城的时间虽然不算太大,也就只有二十来天。可郡府早在围城之初便囤积粮草,所为“囤积”,也就是要求城中各家各户上缴定额粮草,以供守城之需。如今战乱已过,然则无论是太守府还是县府,任谁都没有考虑过将之前搜集上来的粮草返还百姓。
有时候,很多事就放佛是“天注定”一般,但细细想来,包括如此大规模的黄巾起义,也绝非是空穴来风。
祖昭一行抵达郡府时,大殿上早已云集了许多应邀前来的将士。
除了郡北各县义勇头领人物之外,还有许多官兵将领。文丑、周治、田楷等人自然在其内,郡府和县府的一些官吏同样在场。祖昭等人到场后,先向众人一一问礼,随后在郡府小吏的指引下,于郡北义勇诸人落座在一起。毕竟义勇之士多是白身,与地位上少不了跟那些正儿八经的将领有所差异,所安排落座的位置也处于殿堂的下方。
未几,郡府大公子刘成与几名郡中属官到场。
刘成神清气爽,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在官腔官调讲了一番话后,便邀请众人移步到中庭进入宴席会场。
毕竟是大战刚过,此番邀请的又多是武夫,故而宴会并没有布置的那么富丽堂皇,甚至都没有鼓瑟笙箫的伴奏。大老粗们自然不会讲究那么多,辛辛苦苦鏖战半个多月的时间,等得就是今时今日能吃一顿庆功宴,并期盼着能获得保奏功赏的许诺。
在刘成的招呼之下,宴会正式拉开帷幕。
仆从们将一盘盘美味佳肴一一送上,这些佳肴自然比不上以往宴会的规格,但相对于连续十多日省吃俭用来说,今天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丰盛了。宴会就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众人相互推杯置盏,觥筹交错,肉香四溢。
祖成、祖陵等人倒是没有太多心思,与其他人一样一番大吃大喝。
唯独祖昭脸色沉重,只是慢慢的酌饮。
位居上座的刘成在三巡酒后,带着微醉的神态开始向到场宾客一一敬酒。
本以为刘成的敬酒顺序,必然是由首席再到末席,尊卑高低一顺而下。哪里知道,刘成举起酒杯站起身来时,却是径直的走下主席,来到位于末席位置的祖昭面前。宴席热闹的声音有了几分消停,许多人的目光皆跟着刘成挪到祖昭这边来。
祖昭抬眼看着刘成,在寻思了一阵后,方才站起身来。
刘成笑呵呵的将手中酒杯对向祖昭,开怀的说道:“祖义士,这第一杯酒,我是一定要敬你。若非是你与郡北义勇赶来驰援,郡府今日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带领义勇收复夕阳,一战斩杀贼酋张玩,不可不谓是大功一件呢!”
祖昭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说道:“大义之事,男儿故不能辞。此次能为郡府效力,侥幸击退贼众,实乃在座诸位合力之功劳,在下绝不敢托大!”
刘成笑道:“祖义士果然是谦虚之人,年纪轻轻,有这般勇武,也有这般胸怀,当真是我右北平郡之万幸。来,这杯酒我先请了。”他说完,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祖昭没有迟疑,同样喝下了这杯酒。
刘成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酒的烈劲儿之后,他又说道:“之前车骑将军欲拿祖义士去问话,无非是一些莫须有的猜疑罢了。如此祖义士不仅聚义护郡,又斩杀贼酋张玩,此等种种,足以证实祖义士清白。但管放心,昨日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