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体格魁梧的少年推门进来说道:“那工部侍郎贾炎在时楼宴请了司天监的司天官周正、丁虞,他们上了三楼不知谈何事情,不过那席位是史志聪的干儿子史敏订下的……”
王景范从桌上拿起一方镇纸在手中把玩着,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个老太监贼心不死,居然真的出面将贾炎和司天监的人撮合在一起,真是杀人不用刀啊!”
“要不要除掉他?”宋端低声说道。
王景范将镇纸放到桌上摆摆手说道:“上次去是为了求财,他们又不是十常侍还没到天怒人怨的份上,用不着这么下作……”
“这些阉人最善搬弄是非,文相等人前段时间虽然有些过,但也是为朝廷社稷着想,被这些阉人暗算总归可惜!”于文传说道。
“文彦博刚柔并济岂是他们这些下作手段能够暗算的?我们能够想到的,文相也可以,估计这会他已经知道是贾昌朝想要回开封了。这两个司天官不过是被人愚弄的货色,这个司天官若是一心混吃等死还好过些,但凡有些野心的司天官一般死的都比较快……”王景范有些不屑的说道。
自古以来,天地间的任何变动都会被人们联系到自己的生活,对于“天人合一”人们从来都是不曾怀疑的。司天监的一个重要职能便是观测天象变动,星象之学玄而又玄,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司天官深得三昧?天象变动更多的是被一些野心家所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而司天官就是这些人所摆弄的对象,就像夜壶一般用完就抛到一边。
王景范心中比谁都清楚贾昌朝不可能得手,而史志聪这些太监更不是文彦博的对手,无论是司天官还是史志聪等人都不过是贾昌朝手中的工具而已――文彦博若是被挤走,朝中没有一个能够在这种特殊时刻挑起大梁的重臣,而贾昌朝可以凭借自己的资历和声望重新执掌相位。
以星象天变来弹劾一个大臣,若是坐实了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不过王景范在父亲留给他的书中非常清楚的记录着贾昌朝再也没有机会执掌相印,而文彦博在以后至少十五年的时间内仍然活跃在大宋的权利中枢。
王景范一想到这些便想到了那已经有些模糊的父亲,父亲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世界,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世界,人们可以坐着“飞机”只用一个时辰便可以跨越寻常几个月要走的路……按照父亲的说法,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可是他的见识却如此广博,小的时候还不明白,等着自己慢慢长大尤其是这一年在开封生活更让他感到自己为什么不在父亲在世的时候聆听他的教诲。
遵从父亲的遗愿,王景范将父亲生前的东西大多已经销毁,留下来的只是一本厚厚的《全宋词》。即便如此这本书给王景范的帮助也是无与伦比的,不光是那些妙诀的诗词,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诗词作者的简历,无论是贾昌朝还是文彦博都是位列其上的。
王景范摇摇头收回了自己对父亲的思念,说道:“我尚未通过礼部试和殿试取得功名,这文彦博与贾昌朝之间的恩怨是非轮不到我们来插手其中,只是这几个阉人还是要教训一下的……宋端,你盯好邓保吉和张茂则,看看他们在城里的住处,至于史志聪就免了……”
宋端听后说道:“请先生放心,一有消息我就立刻回报!”
“别人不敢说,这几个阉人能够在开封有自己的大宅院,那史志聪珍藏的钱货奇物居然有这么多,相比张茂则、邓保吉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用他们这些财货可以办成很多事呢!”俞樾笑着说道。
王景范听后笑笑说道:“劫富济贫不过是小道,大丈夫当以自身才学报效百姓。抢十个史志聪不过是救济百千人,而立身朝堂之上每每行的一步便是为万千黎民百姓遮挡一片风雨……这也算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吧!”
王景范便是那夜打晕史志聪,洗劫其贪墨财货的黑衣人,史志聪的身家甚厚,房产地契这些拿来无用但那些现成的黄金珠宝价值却是非常惊人。市面上五十文一颗的小珍珠史志聪是绝对看不上眼的,他所收藏的便是那围长一寸的大北珠,这样的大北珠一颗便是两三千贯,而这样的大北珠居然有二十一颗之多;最珍贵的便是那尊能够片刻将酒加温的玉柱?,去年就有人以银百铤求购而不得,在开封风传一时,王景范也曾听过但没想到这玉柱?居然落到了史志聪的手中,要知道一铤可是五十两白银啊!
从史志聪手中劫来的红货实在是烫手,尤其是那玉柱?实在是太有名根本无法出手,王景范只得将到手的金铤卖出了十个,而大北珠也典当了两颗,这才置下了一座还算不错的宅院。唐人顾况看过白居易的名字曾说:“长安米贵,居大不易。”这京师开封比之唐时长安丝毫不会逊色半分,开封米价到不会很夸张,但是宅院的价格就十分昂贵了,这座宅院就价值五千贯。
大北珠单颗价值比不上玉柱?,不过市面上还是经常可以看到它的身影,王景范只卖出了两颗也不怕别人能够追到自己的头上。金铤在这天下财货聚集的开封更是常见,尤其是大宗货物商人往往使用金铤来结算,况且金价可比银价高出许多,一根金铤便值四百贯,十根金铤足够让王景范在开封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开销了。
本来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