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瑜还是探出手,拿着帕子向玉容的脖子上擦过去。玉容立即屏住了呼吸,脖子都变得粉红。石青瑜拿着帕子,在玉容的脖子上轻轻一擦,手帕上就擦净了他脖子上的胭脂。本来石青瑜打算将将帕子收起,但她突然起了些调笑玉容的心,就拿着沾了胭脂的帕子放在玉容面前,带了些恶意的笑着说道:玉小郎长大了啊。”
玉容看到帕子上沾的胭脂,立即愣住,他早清楚石青瑜会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但没想到会将这种“证据”显露在石青瑜面前,玉容觉得又尴尬又羞愧,立即红着脸,抬头急切的说道:“没有……我没有和其他女子亲近。她们靠近我,我就跑开了。”
说完,玉容又觉得他将这种话说给石青瑜听,觉得羞愧异常,就又低下头,皱着眉头。
玉容的话太过急切,让石青瑜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玉容听到石青瑜笑起来的声音,就抬起头看了眼石青瑜,立即恼了起来,涨着张红脸嘟囔道:“这种事有什么可笑的?”
石青瑜丝毫不在意玉容有些无礼的话语,她笑着道歉:“我确实不该笑话玉小郎,这是我错了。”
玉容听到石青瑜道歉,快速扫了石青瑜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嘟囔着:“我,我也没有说太后有错。”
说完,玉容大约觉得此刻玉石青瑜相处特别尴尬,就又低声说道:“我今天有错,太后处罚我吧,给我施鞭刑吧。”
石青瑜笑着说道:“玉小郎还是受杖刑吧,若是施鞭刑,我不好护着你,而且还要落得一身疤。”
玉容昂起头:“我不在意,我不怕疼。”
石青瑜翘起嘴角,看着玉容,轻声笑道:“可是玉容受伤,我会在意啊。”
玉容立即愣住了,他看着石青瑜,用力抿了下嫣红的嘴唇。他的心里跟着欢喜,可面上却只能强压着这种欢欣,两种复杂的情绪挤在玉容胸口,让他生出了一种特别的别扭心思,他嘟囔着:“谁受伤了,太后都会在意,刚才太后不是还让人给那个谁看伤么?到时候我受伤了,太后也让太医来给我治伤就可以了。”
说完,玉容又抬头小心的看了石青瑜的表情,等他没在石青瑜脸上看出怒气,他才敢继续摆着他那别扭的表情。
石青瑜笑道:“在我这里,你与别人不同。”
玉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石青瑜,他看到石青瑜抬起手摸了下他的头,然后她听着石青瑜笑着对他说“用杖刑吧,自己去领罚。”
玉容就愣住了,他随后就跟在做梦一样的出了殿门,受了刑罚。即便石青瑜早就暗示了施刑人不要对玉容下那么重的手。但是也不能太过敷衍,让别人看出石青瑜处事不公。受完刑的玉容就只能趴在床上,但即便这样,玉容也觉不出痛的滋味儿,他脑子里就一直转着石青瑜说的那句“在我这里,你与别人不同”的话,但心里又为他对石青瑜的思恋而羞愧着。
玉容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用来想着石青瑜,一半又因他的这种念想而惭愧。两种心思交杂着,让玉容心中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烦闷的很。十六岁的玉容第一次碰到了他无法解决的难题,也第一次有了不可与人言说的隐秘。
隋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除了街头巷尾的一些流言和再次人满为患的牢房显露些痕迹,那隋家人好像一瞬间从京城消失了一样。这样消失的隋家人,反倒比之前全家被诛杀的仲家更加震慑人心。隋家人口不比仲家少,能将这么多的人暗中擒拿,那石青瑜手中的禁军势力足够让人胆寒。
比起仲家的审判,由石青瑜亲自审理的隋家逆反案,更加证据确凿。她用武力震慑住了朝堂,也用切实的证据证明了她惩治逆贼的正当行。石青瑜一面组织着禁军查抄隋家家产,一面安排平叛大军出京镇压徐莽引起的叛乱。但还未待平叛大军出京,徐莽做带领的乱军就已经解散。虽然石青瑜早料到徐莽这样匆忙起事,必然不会长久,但这么短的时间就解散了乱军,也有些出乎石青瑜的预料。
但这也有所依据,徐莽所拉拢的所谓擒杀妖后的义军其实不过是由街头混混组成的乌合之众,没有徐徽在,徐莽又太过年轻且报酬心切,如今得了个机会就立即谋反,根本就是临时起意,没有任何规划。而且也不顺应民心,此时虽然又有水灾又有外族压境,但石青瑜执政期间,给这些民间女子教导织布工艺,又散士族之财分给天下百姓,同时大力提拔寒门官员,让平头百姓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普通百姓对石青瑜并无怨言。百姓更重实利,更在意他们的安稳日子,石青瑜既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何必去反他。
所以在徐莽谋反之初,就有很多人家来将与徐莽一同起事的人拉走。
而士族虽然有心利用徐莽生出些乱事,来逼迫石青瑜交出手中权势,但是士族本就势力衰弱了不少,这段时日他们又是勾结北蛮南雍又是故意设计水患,已无太多财力给徐莽支撑。徐莽名声又不好,之前就被石青瑜定位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惹得许多原本上辈子能辅佐徐莽的人,这辈子因爱惜名声也不愿与徐莽有牵扯。即便有人不喜石青瑜这么个女人摄政,也无法于明处与徐莽这个声名狼藉的人共同谋事。
徐莽这辈子既无出师之名有无立事的根本,所领的又是群乌合之众,听到石青瑜派重兵来围剿他们,自然就立即散开逃窜了。即便徐莽武艺高强,但也不敢再逞匹夫之勇